李大眼不为所动,此人色厉内荏,最是该死,刀式不停,锋利的割鹿刀,先割小鸟,再斩破胯骨,划开肠肚,最后刀式一撩,将他整个胸膛撩开。
安定虎定定的站了几秒,感受死亡的气息,眼珠子转动,心神分散全身各处,查看身上痛觉伤口。
没有,没有疼痛,也没有鲜血涌动。
安定虎大喜,原来对面这军汉,只是银样镴枪头,刀耍的很快很好看,可是没什么鸟用,白惊吓了一会。
安定虎扬天哈哈大笑,嘴里说道:“你这厮原来是个空心萝卜样子货,内里虚的厉害,虎爷站在这里,你也伤不了一丝。”
话音刚落,安定虎眼角余光看见,四周手下的马匪,全都胆战心惊的远离自己,而对面那人,则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脚下。
他有些疑惑,莫名其妙的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脚下,多了一块拇指大小的肉条。
然后,他突然觉得胯下凉飕飕的,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厮杀过程中,会涨破了裤裆的时候,一阵剧痛瞬间涌上了脑海。
他眼前发黑,神志差点被剧痛淹没,刚要忍不住惨叫出声,忽然胸腹啵的一声,如装满水的气球一样,裂开了。
红的心肝,黄的心肺,黑的肠肚,绿的屎包,全都争相恐后的涌了出来。
鲜血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哗的一声,染红了一大片雪地。
白旺瞳孔一缩,心中再次确定,这个大眼睛的军汉,手里拿的绝对是割鹿刀无异,只有割鹿刀的锋利,才能在给人开膛剖腹之后,还能留活一段时间。
同属白莲教,大眼睛军汉是左军师选定之人,他是白莲教布局西北的棋子,如今见到了逐鹿人,岂能举刀相对,要是被教主或左右使知道,还不拔了自己的皮。
嗯,助他一助。
于是,白旺大喊:“白字旗麾下,全他娘的跑啊,官军势大,厮杀厉害,我们不是对手,大家快跑啊!——”
白旺身为马鬃山十个字旗马匪之一白字旗的首领,实力威望不逊色李三郎,他在这个胶着的战场上,率先喊出逃命的话来,听在一众马匪耳中,简直如天籁之音。
白旺说完,拖着长柄宣花斧,转头就跑,也不管身后的一众喽啰,白旺的举动,彻底颠覆了其他首领的认知,只见,随着白旺的逃跑,所有还在抵抗的马匪,全都心气一泻,纷纷丢开兵器,逃离战场。
一边跑着,还一边喊叫着,喊叫之人,全都是与白旺一样的装扮头上裹着白头巾。
“太可怕,官军们剿匪来了!——”
“是啊是啊,快跑啊,他们有虎蹲炮,有火铳,人又凶残可怕,跑晚了就没命了。”
“快逃命吧,白字旗的首领都跑了,我们还留在这里送死么?”
其他马匪首领们,顿时气急怒骂,任凭他们如何喝止阻拦,手下人也不停号令,一传十,十传百,短短一瞬所有的马匪喽啰,蜂拥向东逃去。
东面没有刀枪,只要进了山林,沿着山林小路,就能一路向北,逃回老巢。
其他首领没辙,手下都跑了,他们留在这里当活靶子么?所以他们也只能紧随其后,逃命去了。
李三郎高瘦的身体,怒的蹦起三尺高,他愤怒大叫:“你们这些土匪,没有丝毫军纪,简直是猪猡一样的废物。”
“老天啊,你为什么要下雪,为什么要让官军前来,为什么要让官军带着火器前来?”
“我李三郎,一向从不敢小看自身才华,如今只能埋怨运气不好,时也命也,呜呼哀哉!——”
“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跑啊,逃命去吧!——”
李三郎丢开手里的武器,双手抱头,一蹦一跳,如雪地里的傻狍子一样,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