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将脸上的夜叉面具取下,递给刘方亮,刘方亮身上的麒麟玉佩也没收回。
刘方亮与李乾交换了战甲,大氅,然后重新扮作李自成离去,党守素抱拳说道:“主公,属下会盯紧您的麒麟玉佩!——”
李乾默然,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眼中赞许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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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知州徐大人带着学正刘大人,早早返回了官衙,城头上的防御,仍旧丢给了常世远等人。
城头之上,操守官常世远等一干武将,原本以为下面的起义军少了一个头领,又轰破了诸多城池建筑,也该见好就收。
虽然我们缺少骑兵,不敢外出驱赶,但你们也攻不下城池,畏惧我们的大炮,何不就此离去,干耗在这里作甚?
你李自成带兵离开就是,去祸害其他乡堡,府城,甚至路城,干嘛老是盯着沙河州城不放?
你李自成走了,本官也好下令修复城门,吊桥,悬楼等设施,安顿城内居民,处理艾家后续。
可李自成并未听到常世远的心声。
在操守官常世远的注视下,刘方亮(李自成)重新打起了官逼民反的旗号,又打起了‘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的旗号。
艾家的‘替天行道艾举人’旗帜被换了下来,重新变成两杆旗号。
鼓号吹响,战马开始缓缓移动,两百余起义军,一分为二,一部分李自成亲自带领,继续在沙河州城两百步外,来回四面奔袭。
另一部分,则拨转马头,在一个身背大弓,手持双枪,脸上带着修罗面具的头目带领下,攻打起了沙河州城外的几个烟墩。
这些烟墩,以传递警讯为主,墩内并无较多守军,也无防御的火炮,只有几杆弓箭几把三眼铳。
操守官常世远,大骂一声:“李自成此贼可恶至极!——”
眼睁睁的看着,哪个面带修罗面具的起义军将领,不慌不忙的下令架起虎蹲炮,炮口对准烟墩大门,一个个将其轰碎!
所有的辖下烟墩,全部被轰碎了大门,以及吊桥,起义军蜂拥冲入烟墩内,抢走马骡,武器,甲胄,粮食等物资。
又把数个烟墩守军俘虏了,压到阵前,刀架在守军脖子上,威胁常世远一干武将,下城投降,否则就砍了守军的脑袋。
被俘虏的守军,大声嚎哭,向常世远等守将们求救。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城头上,火把在夜风中左右摇曳,火光明灭不定,照的常世远等守将,脸上神色晦暗。
常世远自然不会下城投降,别说区区几十烟墩守军,就是亲爹被抓,他们也不会下城投降。
可这样一来,就正中起义军的算计,守将不会下城投降,也不敢外出野战,任凭起义军抓俘虏,以其性命相逼!
在众目睽睽之下,常世远等守将官员们感到,自己正在渐渐失去了军心,民心。
州城守军把总,防御官怒道:“操守大人,就让属下带兵下去,将这些贼子,全部驱逐杀退!——”
操守官常世远幽幽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咱们城内有多少骑兵?不到两百!”
“你不知道这些骑兵,久疏战阵,贪图享乐,早已没了厮杀的血性!”
“你不知道,这些骑兵的战马,个个疏于喂养,羸弱不堪,勉强驱驰,也只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吃灰?”
“这样的军队,这样的战力,你凭什么去杀退那些七成都是彪悍骑兵的起义军?”
“呵呸!——”
“废物,全都是废物,本官三令五申让你们勤于军事,不能荒废了训练,可你们呢?把本官的话当做耳旁风,贪图享乐!”
“等到用时,才发现手下都是一帮子酒囊饭袋,废物点心!”
“我堂堂沙河州城,肃州卫左千户所驻地,按例该有守军一千二百余人,骑兵近四百,步兵八百余,可现在呢,只有区区五百不到!”
“吃空饷,喝兵血,全他娘的都是废物官!——”
操守官常世远一通大骂,将守军把总,以及佥书官,管屯官,镇抚军纪官,等官员,全部骂了个狗血淋头。
守军把总,脸色涨红,忍着四溅的口水,诺诺问道:“操守大人,那,那如今咱们该如何?”
“出城野战不行,不能干守着城池,任凭这些贼人肆意破坏?我等官员还是要在百姓面前,保留一份颜面的。......”
操守常世远急促呼吸几下,平复了心情,颓然说道:“还能怎么办?”
“快马前去报信,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肃州卫城守备大人,向他求请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