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对大明天下有害,却间接的对自己有利,李乾心中有说不清的滋味,既为崇祯的愚蠢感到可惜,天下将会因此而大乱,又为自己即将到了的机会,感到振奋。
只是,苦了百姓,还好,自己早有准备,勉强将这份苦难,减轻到最低。
收了飘远的心神,李乾又对宋献策吩咐道:“你带着几人,前去账外,将参将大人带来的人与物资,点检数量。......”
宋献策领命,带着几个亲卫,前去账外。
不多时,宋献策回来,手中账册已然记录完毕。
“主公,属下点检完毕,共有长柄三眼铳一百把,曲柄三眼铳一百把,鸟铳一百把,抬枪五十把,虎蹲炮五十门,火药一万斤,各型铅子五千斤,虎蹲炮炮弹一千发。”
“中号大将军炮六十门,大号大将军炮三十门,两种将军炮炮弹九百发,火药包九千斤。”
“惠民药局医士二十人,州学教授二十名,木作,石作,土作,油漆作,火药作,瓦作,甲胄作,武器作,每作十个坐班匠户,共计八十户匠户!”
“还有劝农官署,教种麦粟的技术人员十名。......”
“医士二十,教授二十,匠户八十,劝农人十,各自家眷都在,共计六百三十一人。”
李乾点头,这些数目,与参将王同的许诺一致,没有差池。
“你带人将他们好生安顿,想必一路奔波,早已饥饿疲累,给他们准备饭食,让他们暂时在军士帐中歇息。”
宋献策领命,匆匆前去安排。
参将王同此时,心中泛起滔天大浪,游击将军谷可成,也震撼莫名。
两人不是因为李乾一次性接收了这么多火炮火铳,或者医士,教授,工匠等。
而是因为宋献策哪一句‘主公’!
他们两个,此时才惊觉发现,李乾竟然收了这么多家臣,看账内李乾麾下,几乎大全部都是他的家臣。
送了血脉,则是家臣,融收血脉,则是家主,古礼重现,神鬼明鉴!
有地盘,军队,将军封号,不一定是将主,但是有地盘,军队,哪怕没有将军封号,也可称之为将主!
参将王同没有家臣,游击将军谷可成有两个家臣,再看李乾双手臂上,隐隐约露出的诸多伤疤,家臣数量想必不少,顿时艳羡,震惊,嫉妒莫名。
游击将军谷可成,心中艳羡,震惊的同时,觉得以后与李乾相交,不能以官职相论,则可以将主相尊。
李家有李乾,已然是一个冉冉升起的将门世家。
如今,只缺一个将军封号,但以李乾的立功速度,升上将军指日可待。
无需担心升迁被上官掣肘,压下,手捏着他们的把柄,加上李乾的行事作风,谁也不敢这样做。
与游击将军的羡慕嫉妒相比,参将王同则是慢慢的忌惮,怪不得李乾麾下军队战斗力如此强悍,不动如山,动如奔雷,如臂指使,号令如一。
即使,李乾带他们冒着大不韪,悍然兵围红水乡堡,软禁参将,他们也不曾皱一下眉头,与李乾同心同力。
原来,他们竟然都是李乾的家臣,自然忠诚信服,齐心协力,哪怕李乾此刻举旗造反,他们这些家臣,也必定誓死追随。
如此,有忠贞的属下,方能如臂指使军队,完全发挥出军队的战斗力。
李乾,可怕如斯!
现在李乾还只是一个乡堡防守官,尚且桀骜不驯尾大不掉,要是李乾再立军功,有把柄被捏着,上官不敢不升赏,等他驻守一州,一卫,到时,放眼肃州,乃至甘肃,谁人可治?
不能,决不能让李乾继续发展壮大,要趁其羽翼未丰之时,将他扼杀在摇篮之内!
想到这里,参将王同不由得佩服张三杰的眼光,莫非,张三杰能掐会算,早已算出李乾,以后无人能治,所以才有下一步的驱狼吞虎算计?
参将王同眼中神光明灭,干咳几声,将账内众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李乾听令!——”
李乾眉头一皱,虽心中诧异,但反应不慢:“李乾在!——”
参将王同,以军令相召,李乾既然现在还是明军,不曾自立门户,当然必须听从他的号令。
李乾单膝下跪,抱拳肃然,直视王同,身后刘元芳,红娘子,田见秀,达达不花,白旺等人,也都跪在李乾身后。
“本将令你麾下即刻收拾营盘,备好武器马匹,一个时辰后三通鼓响,整军出发,与本将一起,前往沙河州城平叛!——”
“属下遵令!——”
李乾大声应诺,起身肃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