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一间客厅内,孙家父子三人屏退了亲属、下人,正在此处悄悄议事。
客厅正中上座,孙大年老神在在端坐其上,其脸上表情庄严肃穆,哪还有半点平日里在城隍庙中的唯诺和善?
他今年已经五十有四,身体却还十分硬朗。并且他相信,只要他还做着这阳信县城隍庙的庙祝,他们老孙家就会继续兴旺发达,传承不绝。而他自己,说不得也将长命百岁。
孙大年下手处,他的两个儿子一左一右相对而坐。
左手处的那个,身穿七品鸂鶒朝袍,三缕长髯捶胸,相貌不怒自威。不用问了,这人定是这孙庙祝的大儿子,贵为当今阳信县令的孙子善孙大人。
孙县令的对面,他的三弟孙子楚虽也在椅上端坐着,却明显是一副神游与外的模样,哪怕其右手上裹有纱巾,殷殷鲜血隐隐透出,如此疼痛也难以令其定住心性。
故此,这番议事的主角自然只有孙大年和他的县官儿子孙子善了。
“父亲,我按您的吩咐,已派二弟外出收拢赤金,想来不消旬月就可返还,到时,咱们就可为着李城隍重塑金身了。”
孙县令侃侃而谈,他的老父也不断颔首称赞,连声说好。只是末了,这老家伙突又话题一转,扭头看向窗外,视线就像是能透过紧闭的窗户,看到院中那座阁楼似的。
“子善呐,以你如今的地位、手段,与城隍座下各位差爷交好自是不在话下。只是,咱们真有必有将它们全都请入县衙府上么?要知道,有这些老爷们住在这里,你那些家眷,老夫那些孙儿,可全都不可待在这里啊……”
“父亲此言差矣,叫这些鬼差待在此处,其实于咱孙家才是更安全的呀。”
孙县令微微摆手,止住了老父亲的话头,嘬口茶水后,他复才继续说道:
“父亲,咱们所做的一切,说到底其实皆是见不得人的事儿。唯有将这些鬼差请到这里,才不虞被人发现。父亲您说,要是任由这些差爷在外面玩乐,寻常百姓发现还好糊弄,若是不巧,引来些传闻中的得道高人降妖除魔,那咱们不也要跟着倒霉?”
三两句打消了孙大年的担忧,县令大人忽又扭头,目光凶狠地看向了在他对面长久发呆的孙子楚。
“老三!瞧瞧你这副出息的样子么,不就是一个女人嘛,真就特么把你的魂儿给勾住了?连我和父亲的谈话也顾不上理会?”
陡然一声大喝,令孙子楚瞬间回神。
不过显然,作为孙家幺子,孙子楚从小到大也是被宠溺惯了的,在度过了初时的瞬间惊吓后,他恼羞成怒的声音立刻紧跟着响起。
“大哥,我说过了,我喜欢阿宝,阿宝可不是寻常女子……”
“呵呵,一个商贾家的女儿,又能比其他女人强到何处?”
“大哥,我再说一遍,阿宝她不是……”
“闭嘴!你知不知晓为了这个阿宝,本官设计抓捕卢常盛,已是大大损坏了我在阳信县里的威信!如今阳信城里的士绅富户们人人自危,皆将本官当成了不懂为官之道的疯子!你……”
“好了好了,都消停消停,别万一不甚,引得鬼神大人们不喜就不好了。”
孙大年陡然发声,却是见不得自己幼子受长兄的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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