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副驾驶门被人拉开，身边坐进来一道纤瘦的身影。
“还能开车吗？不行我来。”尹笑笑轻声问道。
她话里话外满是关怀，而落在齐帆耳朵里，却激起阵阵烦躁。
“怎么哪儿都有你？你就这么闲，狗皮膏药似的天天黏我屁股上？”
“我们都已经……”尹笑笑红了眼眶，委屈嗫喏道。
“已经什么？”齐帆立时炸了毛，“都说过多少次了，我当时根本不清醒，我不认！”
“可是我……我有证据。”尹笑笑小声说，语气里隐隐不甘。
“啪！”齐帆一巴掌狠狠拍在方向盘上，气得胸口起伏，“你有完没完？有证据又怎样，你拿去报案啊，别光拿你身上那点儿液体说话，连监控视频一块儿拿去，看看谁才是清白的！你敢吗？”
尹笑笑彻底绷不住了，眼泪唰地滑下脸颊：“我有什么不敢的？还不是怕惊动家里人，耽误你高考……就算是我主动的，可我从来都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不觉得我有错。”
一听她说这话，齐帆只觉得头疼欲裂：“好了好了，等高考完再说，总有说清楚的时候。”
说完，他草草发动车子，蓝色路虎一阵风似的驶出停车场，留下一片空荡寂静。
停车场的另一端，黑色大G车厢里，温晴蜷缩在副驾驶座位里，忧心忡忡地发着呆。
说好了把关系维持在地下状态，知道的人却越来越多，万一哪天爆雷了，她连躲都没地方躲。
她长长叹了口气，好像要把愁绪一股脑吐净，但越是叹气，心里的堵塞越是沉重，索性把脑袋仰靠在座位靠背，闭上眼睛琢磨对策。
宋景深瞥了她一眼，发现她虽是闭目养神的样子，但眉头紧皱，脸色忧郁，像是在解一道头绪纷繁的难题。
“不要心思太重，就凭他俩，还影响不到我们。”他倾身过去，给她系好安全带，顺手轻弹了下她秀气的眉心，“小姑娘家，别成天琢磨麻烦事儿，影响气质。”
温晴心里冷笑了下，缓缓睁开眼睛，沉静地说：“六月份之前，局面应该能维持得住。”
“什么意思？”宋景深挑眉，神情有些意外。
“齐帆要高考，顾佳要毕业，都要等到六月份，在那之前，矛盾还不至于激化到不可收拾。”温晴看向宋景深，眼神沉静如湖水，“所以，我还有半年时间，应该够了。”
“够什么？”宋景深语气不善，眼神里带了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够还债了。”温晴收回视线，平视前方的挡风玻璃，“就算还不完，也要换个方式再还，地下关系总要结束了。”
地下的终归是地下的，要么埋在暗处自生自灭，要么曝露于日光下，脱层皮，换个更痛快的死。
温晴淡笑了一下，觉得这两种方式她都能接受，只要能跟宋景深断干净，这点儿痛苦不算什么，咬咬牙就过去了。
“半年，你定的？”宋景深冷笑着说，“那你规划一下，平均每天几次？”
他伸手擒住她下颌，声线冷硬如冰：“想清楚再说，我不接受你用其他方式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