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能我听错了。”
秦时喻这才长舒一口气。
这还好“砚”和“爷”听起来比较像,不然她真是有嘴都解释不清她为什么突然认池砚做爷爷。
她拍拍池砚的肩膀,
“你把我放阳台上吧,我坐会儿。”
池砚眯起眼,倦懒地问,
“不困了?”
秦时喻想起刚刚,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刚才在...睡够了,这会儿不困了。”
池砚把她放在阳台的躺椅上,又给她拿了外套穿上,转身准备离开。
“等会儿你要睡的时候再叫我过来扶你。”
池砚转过身,迈开腿走了几步后,被秦时喻叫住了。
“池砚。”
她这一声温温柔柔,让池砚多少有些不习惯。
他侧过头,薄唇微启,
“怎么?”
秦时喻眼睛弯了弯,眸光绵软,笑得柔媚。
池砚现在已经摸清楚了秦时喻的套路,当她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说明,她心里肯定憋着坏呢。
果然,下一秒她就开了口,
“你能帮我拿一瓶牛奶吗?”
“我口渴。”
池砚:...
他抬着下巴,指向那边的恒温水壶。
“渴了喝水。”
秦时喻摇头,
“可我就想喝奶诶,我这不是没法走吗,我要是腿利索了我三两下就跑下去拿了,你就行行好吧。”
“冰箱第二层那个蓝盒子脱脂的,一定要拿冰箱里的哦,我想喝冰的。”
“那就先谢谢大哥了。”
秦时喻也没管他答没答应,自顾自地就说了这一连串,她听见池砚轻嗤一声,然后转头就走了。
...
十分钟后,她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池砚真的给她拿牛奶来了?
门被推开,池砚单手抄兜,手里端着一杯牛奶,朝她走来,把牛奶递给她。
她准备接过来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
“直接拿瓶装的给我就行了呀,不用倒在杯子里的...”
她指尖触碰到杯壁之时,传来一丝温热,瞬间她就知道了池砚为什么不直接给她拿瓶装的用意。
“你帮我热了牛奶?”
池砚移开视线,故意不去看她。
“想多了,”
“阿姨热的。”
秦时喻捧着那杯牛奶,低低地“哦”了一声。
阿姨给她热过牛奶,是温度正合适的,而不是像这杯牛奶一样,还冒着热气,她刚刚喝了一小口还被烫到了嘴皮。
而且如果池砚回来了的话,这里不需要有人守着她了,大概率是会让阿姨回家的,她家里还有个孙子要照顾。
但是秦时喻没有把这些说出口,她捧着牛奶,小口小口地抿着。
心里还在想,
其实池砚这个人吧,除了看着拽拽的,说话有点气人之外,其实人还挺好的。
...
楼下有一辆车经过,车灯晃着,秦时喻不知道看哪,视线就跟着那车走远了。
等她转过头时,却不小心撞上池砚的目光。
“你怎么还在这儿?”
一句话堵得池砚差点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等你你自己走得过去吗?”
“也是。”
秦时喻视线又平移至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月光淡淡地笼着她,她才洗过的头略微显得有些凌乱,有一缕勾住她的半侧脸,衬得她的脸部轮廓娇柔几分。
“秦时喻。”
池砚轻轻唤她一声,她转过头,眯着双眼笑,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怎么了?”
池砚目光在她脸上打转,渐渐变得灼热起来。
他意识到了这种变化,偏过头去,不再看她,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你还记得画展是什么时候吗?”
秦时喻点点头,
“当然记得,后天嘛...”
她说着说着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还晃起了脑袋。
“我偶像的画展我怎么会不记得日期。”
池砚忍不住一笑。
“你有票吗?”
秦时喻愣住。
完犊子只记得在后天忘了池砚还没有给她票。
“啊这...池哥,你看你之前都答应了要让我去的这下子反悔总不合适吧...”
池砚变魔术一般从口袋里拿出张票,朝她晃了晃,似笑非笑般地望着她,
“可惜了,你脚都这样了,去不了,我只有把这票送给别人了...”
“一年一次啊,你等明年吧,还有机会。”
“不不不不不...”
秦时喻一连几个不字充分地表明了她的焦急,她甚至想伸出手去抓,奈何池砚本来就高,她这会儿又行动不便,只能坐着,她跟那张票的距离像是隔着条银河。
“哥,池哥,我脚没问题,明天我就能下地,别说下地了,明天我跳女团舞都可以,绝对没问题,年轻人嘛恢复功能很强的...”
“真的?”
池砚半挑着眉,唇角虚勾着,挑衅般地说道,
“刚刚不是下楼拿个牛奶都难?”
秦时喻哑言。
她咬咬牙,拿出了最后的绝杀,
“池哥,求求你了,把票给我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池砚将那张票移至眼前,食指轻弹一下票根,转过头来,缓缓开口,嗓音蕴着点沙哑戏谑的笑意。
“做什么都可以?”
“你刚刚说,你能跳舞?”
池砚尾音落下,秦时喻心里一咯噔。
他不会是要...
“你什么意思?”
池砚微微眯眼,笑道,
“你刚刚不是说你要跳舞嘛,什么...女团舞,那你跳啊。哦不对,你现在脚伤着,不能跳,那就等你脚好了再跳。”
...?
秦时喻心里已经炸开了花。
卧槽池砚是不是人啊他有没有心啊居然让她跳舞她上学时连广播体操都是最后一名还跳舞,她跳舞跟作法是一个效果的好吗!!!
无语凝噎。
她愤愤地说,
“我不会。”
“你不会?”
池砚轻睨她一眼,
“刚刚谁说的自己脚没问题了明天可以跳女团舞了,现在不会了?”
“不会等脚好了就去学。”
“还想不想要票想不想见偶像了?”
秦时喻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又开始酝酿眼泪,试图再次用这一招骗取池大少爷仅存的一点同情心。
“秦时喻,别使那一招,没用。”
池砚冷冷一声下令,激得她把刚在眼眶里的泪花又憋了回去。
跳就跳吧,反正等她脚能跳了也是在Powell画展后了,那到时候都已经看了画展了,池砚还能把她怎样?
她就不跳怎样,池砚能把她怎样,还能扳着她的手让她跳不成?
反正就先答应着,到时候就开始耍赖皮。
她勉强挤出个微笑,气势十足,
“跳就跳嘛,不就跳个舞吗,谁还学不会一样...”
池砚眸光低垂,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能窥见她的内心一般。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池砚说着,掖过那张票,送到秦时喻眼前。
他指着票上面醒目的“特别来宾”这四个字,偏头看着秦时喻,
“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吗?”
“特别来宾,可以得到一幅Powell的最新画作,你到时候要是反悔呢,这画,我可就送给别人了。”
池砚说得轻佻散漫,秦时喻的拳头在旁边捏了又捏。
这人怎么这么烦!
有钱了不起是不是?!
秦时喻的牙齿咬了又咬。
算了,有钱确实了不起。
她认栽。
“跳跳跳,行了吧。”
秦时喻撇过头去不想理他,只伸出一只手,示意他把票给自己。
谁知没等来票,却只感觉自己后颈处拂过来点温热的气息,一丝丝地缭绕着她的肌肤。
接着,他听见某人一字一顿,略带笑意的话语。
“怕什么啊。”
“就我们两个。”
“你又不跳给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