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忧思重重,她真想用剪刀将桌子上的请帖,一张一张剪个支离破碎,再一把火烧掉,她给钟打电话,叉着腰一口气说道,你在哪里赶紧回来我们商量一下回美国的事情吧我受不了了我一分钟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我宁可回去天天化疗也不想看着他们订婚!
钟疑惑的拿着电话,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回头看见温庭远拄着拐杖在自己身后,顿时一惊,“温,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边的电话迅速“咚”的一声挂断了,只剩下茫然的嘟嘟声。
“你以为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干什么?”他十分淡然的反诘到。
钟有些尴尬的笑,“坐吧,温医师,你看你现在走路多不方便啊,要不要我去帮你买杯咖啡?”
“不用了,”他立即制止他,“这个给你,我回去躺着了。”
“这是什么?”doctorchong疑惑的接过他甩来的记忆卡。
“你要的课件还有你课题的资料,”他挥挥手,“你拿去用吧,若你的课题开题,不必写我的名字,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
他定定的看着他,一身素衣,脸色和嘴角有一缕苍白的病态,精神尚好,但神色淡然,他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看似平淡,却隐匿着某种无法切割的情感,钟教授讶异于他认真负责的严谨态度和敬业精神,哪怕他带着一身伤痕长卧病榻,也没有食言。
想起他深夜还在昏黄的台灯下,敲打着笔记本键盘,四周只有寂静病房和惨白的景色,钟忽然涌起一阵泪意。
该怎么办,才能让你的生命复苏过来?
“我回去了,有什么疑问可以过来问我。”他转身之前,叮嘱了他一句。
他蹭的站起来,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比上战场还紧张,他的脸颊掠过一丝犹豫和不安,唇角动了动,最终化作一个坚毅的微笑。
“等等!”doctorchong叫住他,“我也有好东西给你。”
“什么?”温庭远皱皱眉,疑惑的看着他。
“这个CD送给你,”钟教授转身从贴身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光盘,交给他,“我在这个国家认识的朋友不多,或许过段时间就要回去了,这个权当留做一个纪念吧。”
他接过他递来的光盘,看着doctorchong欲言又止。
若非他脸上少有的凝重,他真想吐槽几句,谁是你的朋友?真够自作多情的!
“这是我的一位病人,”doctorchong不疾不徐的解释,“是我在美国研制出新化疗药物方案的第一位尝试者,所以我将她的照片剪辑成了纪念CD,这里面记录了她漫长的治疗周期和****病榻的时光,希望能对你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