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了,俱是大吃一惊,暗想这蒋氏地命运,确实是太过于悲惨了些。
蒋氏看他二人面色,便知他二人在想些什么,任命般地叹了口气,接着道:“我被那人打成重伤,寒毒深入肺腑,每日白天,需吸纳日光中的九阳真火压制寒毒,只有到了夜间子时,才能出来活动,嘿嘿,这种活法,倒确实和那冤魂别无二致了。”说道此处,她似自嘲般的,苦笑了一声。
柳辰剑二人,这才知道,为何镇中居民,都谣传子时闹鬼了,想必便是因为这蒋氏,只有在子时,才能活动的缘故。
蒋氏似看穿了二人心中所想一般,淡淡地瞥了二人一眼,接着又道:“经此一战,我终于明白,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报仇雪恨了,于是我便回到了这乌月镇,只想在我毒伤彻底发作之前,再陪着我相公,过完最后的一段时间罢了。”
说道这里,她的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她的青色衣裙之上,片刻便将那一片衣裙沾湿。
但她仿佛浑然不觉一般,眼神呆滞地道:“只是,我没想到,我刚回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听到了我相公病逝地消息。就差那么一天,我竟没能见到我相公最后一眼…….”
此时,黄吟雪已经被她的故事,深深感动,忍不住也流出了大滴大滴地泪水,握着柳辰剑地手道:“辰哥哥,我,我心里好难受。”
柳辰剑心中亦是一片悲痛,只得轻拍黄吟雪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不要难受了……”
黄吟雪睁开泪眼,认真地望着柳辰剑道:“辰哥哥,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也像王大哥和蒋姐姐这样,生离死别的话,你会不会为我而难受?”
闻得此话,柳辰剑一阵哑然,愣在了原地,他的脑海中,突然就闪出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那画面中,似乎有一个红衣女子,正满身鲜血地闭着眼,安然地躺在自己的怀里。
没来由得,他心中痛了起来,似乎有什么前尘往事,正在一点一点地撬开,自己的心房。
猛地甩了甩头,他才终于将这些凌乱地画面,甩出了自己的脑海。看着眼前泪眼婆娑地黄吟雪,他强自挤出了一丝笑意,宽慰道:“吟雪妹妹,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就陪在你身边吗?你放心好了,哥哥会永远陪着你的。”
黄吟雪将他的手,握的更加的紧,问道:“真的吗?辰哥哥,这世上,除了我爹,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柳辰剑不知该怎样回答她,只得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其实,我也不想让你离开我,如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
听了这话,黄吟雪这才擦掉眼泪,自嘲道:“瞧我们俩,明明在一起,却说什么分开呢?倒是蒋姐姐是真的可怜。也不知到底那王大哥,是因为什么,居然没能等到蒋姐姐回来,就这么去了?”
蒋氏悲叹一声,道:“我那相公,自幼便体弱多病,本来身子就不好,再加上我不辞而别,想是受不了这等打击,早早地便……去了。”
“…….”
柳辰剑二人有心安慰她,但也深知她此言不假,不然一个好端端地年轻人,怎可能这么年轻,就撒手人寰,这事儿,蒋氏或多或少也脱不开干系的。不过一想到,她也是复仇心切,柳辰剑二人却也无法指责她。
想到此,柳辰剑二人不由得对望了一眼,皆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蒋氏怎会不知他二人心思,低头沉默了良久,才道:“两位能否帮妾身一个忙?”
二人不知她心中打算,问道:“蒋姐姐要我们帮什么忙?只要我二人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蒋氏站起身,向二人行了一礼道:“二位能否替我,去王家灵堂中,为我家相公上一炷香?”
听了此话,二人不解,问道:“姐姐怎么不自己去?”
蒋氏苦笑道:“我害我丈夫一家至此,实在是没有面目,再去面对我家相公了”
听得此言,二人沉默了一阵,黄吟雪才劝她道:“蒋姐姐,做人怎可一味逃避,既然你心中有他,便应该亲自去为他上柱香,说不定,他的在天之灵,也在等着姐姐你去看他一眼呢?”
蒋氏听到这话,眼眸中不由一亮,一脸喜悦的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吗?我相公他,真的不会怪我吗?”
黄吟雪笑道:“姐姐,若王大哥心中有你,当不会怪你。这世间之人,凡爱到至深之时,便不会在乎那个自己所爱的人,到底有多么不好。即使全天下都反对你们在一起,只要你心中有他,他心中有你,便已经,足矣。”
蒋氏听了这话,若有所思,深深地看了黄吟雪一眼,道:“想不到,我还没有你这个孩子明事理。也罢,反正过几日,我寒毒就要发作,到时候必死无疑,待我死后,也终是要和他相见的,躲,却是躲不过的。我这就去王家一趟,你们,要不要陪我一起?”
她眼波流转间,将目光望向了,月下薄雾中的一对儿少男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