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
他如何能够确保一定能将她顺利带走?
从燕国京城离开,一路去往南齐,并非是一两日就能够做到的,而是需要足足半个月的时间,在这个过程中,燕珩一定会派人来寻她,甚至事后还会为了报复而截杀齐渊,同时她自己也会想办法逃跑,一旦被她逃脱了,那么齐渊的计划立刻就会落空,得不偿失。
这么一想,倒不如直接用姜淑予的性命向燕珩索取来得更保险,毕竟姜淑予怀有身孕,身份极为重要,是个足够有分量的筹码了,他为何要找上她,增加风险,多此一举呢?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钻出了脑海,姜晚宁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浑身一僵,冷汗顿时遍布了全身。
……
此时,城门附近的一处无人的窄巷之中。
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幽暗深处。
车厢内,齐渊姿态闲逸地靠窗而坐,手里摇着折扇,视线悠然地望着窗外。
而车厢的另一端,姜淑予面无表情地端坐着,她身上依然还穿着赴宴时那一袭尊贵华丽的衣裳,衣着与鬓发十分整齐,不显一丝凌乱狼狈,她身上并无束缚,却也没有轻举妄动的意思。
“不知太子妃觉得您自己的性命,值多少筹码?”
齐渊倚着窗口望着窗外,似是百无聊赖地说道。
姜淑予冷冷看着齐渊,眼里满是嫌弃与鄙夷,她冷哼了一声,压根不屑于回答他。
这个齐渊阴险狡诈,手段异常下作。
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与阿宁模样相似之人,骗她偷偷跑出了东宫,却将她骗到了齐渊的马车上,将她封住了穴位无法动弹。
她就这么被带出了皇宫,一路上无法呼救,也没有人发现她失踪了。
直到后来,齐渊上了马车,对她一番令人作呕的虚伪致歉。
“如今靖王与太子皆倒下,你们燕国……除了那位乳臭未干,只有九岁的十一皇子之外,便只剩下了你肚子里的这位小皇孙有资格继承皇位了……”
齐渊转回视线,满眼欣赏地看着姜淑予,缓缓道:“其实,本皇子一直都非常地欣赏太子妃,所以,才愿意帮你看清太子的真面目,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太子看云柔时的眼神?多么的怜惜,多么的深情,就像是在看丢失多年终于寻回的真爱……我还记得你当时的脸色,是那样的伤心难过,不可置信,却又因为自己的身份,一直强自镇定。”
“姜淑予,我比你更早一步看清楚,赵谦配不上你。”
齐渊缓缓地说着,眼里那虚伪的笑意渐渐消散,眼底浮现出一股深深的妒意,“可我没想到,你居然原谅了他,你居然能若无其事地继续与他相处!”
姜淑予说不出话来,但她的眼神冰冷又嘲讽,齐渊在她眼里,就像是一个笑话,自以为是,却又心胸狭隘,根本不值得她正眼看待。
齐渊自然不会指望姜淑予和他说话,于是兀自继续道:“我实在是太讨厌赵谦了,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燕国的太子,更是因为,他这么庸懦无能之人,竟然能无忧无力地坐在这个旁人梦寐以求的位置这么多年,得到像你这样的妻子,却依然没有学聪明,依然那么的愚蠢,那么的废物!所以……我故意留了云柔一条命,将剥了皮断了骨头浑身是血的她,送到了赵谦的面前,让他亲眼看一看,那个曾经照顾了他许多年,让他念念不忘了许多年的云柔姐姐,被他害成了什么样子!哈哈……你真应该看看他第一眼看见云柔时的表情,像个六七岁的孩童见了鬼一般,吓得哇哇直哭……你们是不是都以为他发疯是因为中了什么药?其实并没有下药,他就是活生生被吓唬疯的,他就是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他怎么配当太子,当燕国未来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