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还说小福这一次也受了伤,不过,了悟却是受了重伤,也折损了不少人手,他把名单已经例出来了,临雪,你等会儿拿了我的对牌去开一下小私库,取了银票交予临雨,按照往日的旧例多给一倍。”
“主子,可有多少人?”临雪进屋去取了对牌后,出来问清月。
清月看了看:“信上说,这一次死了五人,重伤十人,轻伤十六人,死的这五人一共是五百两,另外,这五家的厚葬银子由这边出,重伤的十人,轻伤的十六人,也要多补不些医药费,吃食补贴。”
她又接着对临雨说:“一会儿,你去取了银子发下去,另外,这五人的家眷,也要寻个地儿安排好,家里失了主心骨生活怕是没往日顺畅了,尽量安排到铺子里,不能叫人欺负了去,也凉了其他人的心。”
“是,主子,谁不知您是个宽厚的,大家正是因为没有后顾之忧,所以,这一次当家的要去西南边,可是有不少人争着想去。”
清月的心里沉甸甸的,为了这事她的手下已经总共有二十余人送命,这些人的死去重重的压在她的心头。恨不得把所有黑衣人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临雨,你好生安排一下,尽量满足他们家眷的要求,还有。那些受了重伤的,若是不得重用了,就寻个地儿给他们养着,也好有份银钱养活一家老小。”
临雨见清月神情恹恹的有心劝慰:“主子,如今已是秋天,怕是过不了几日王爷便要来接您回府了,我已经叫人把铺子里的帐都归整了一番,把帐册都送过来了。”
清月一般不会到年底才会归帐,一般是一个季度算一次:“好,临冰。你一会儿去把帐册取来,临雨,小福不在身边到是真辛苦你了。”
临雨笑笑:“主子,奴婢还不是托了您的福,如今小哥儿有奶嬷嬷照看。公爹本就是个老实人,当家的已经做主又为公爹纳了两名娇美小妾照顾着,日子也算顺顺利利。”
果然,清月闻言笑开了眉眼:“哼,那婆娘就是活该,这添堵可是添得好啊,再好的男人。也经不起软言娇语的哄着。”
临雨一脸的赞同:“公爹现在的日子可是好过着呢,在那村里也算是小地主了,后娘又同我们不亲,自是没有贴什么银钱,到是一应吃食,开销。皆是由我们这边府里每月送去。”
临雨也是个精的,自家夫君不喜后娘,那自然是不可能把自家银子搬去那屋子,只是在吃穿上没有亏待两位老人,又专同庄子上的大夫打了招呼。使些银钱,每隔几日便为公爹请平安脉。
“如此,我便放心了,日子还是要靠你自己精心过着。”清月有些挂念临水与临风了。
得了西南边的消息后,胤禛似乎越发的忙碌了,也打发小厮过来送信,说是晚些时日再接清月回府,京里,似乎又起了新的变化......
清月一时闲下来,便抽时间打发小丫头去请自家额涅和妹妹过来。
哪知小丫头回来后笑嘻嘻地道:“回主子话,奴婢刚才去了隔壁庄子上找老福晋,老福晋跟前的青草嬷嬷过来请奴婢进内院说话了,要奴婢转告主子,说是小格格今儿又与子胥阿哥比斗,一时兴起,在追赶中踩塌了大厨房的屋顶。”
清月她回禀顿时伸手抚额:“可是有伤着人?”这两个熊孩子也太皮实了,子胥今年已十四,时常被东阿揪去军营比斗,这性子越发的不收敛了,若是赢了,回家必会在清灵面前炫耀,便清灵自小就娇惯了,哪里容他得意得了去。
“回主子话,大家伙可乖觉了,见两位小主子又开始比斗,早有人悄悄递了信,大家伙儿都站在院子里看着,只等两位小主子比斗完了才回屋子。”小丫头憋着一肚子笑意。
清月看看临雪、临冰低头耸肩,没好气的说道:“想笑,就说呗,憋着多难受,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难受不难受。”说完她自己到是先笑了。
“哼,这两只小猴子看来又皮痒欠收拾了。”清月也只有在面对自家人时才会如此有生气,不似在王府对谁都冷冷淡淡,也就私底下对胤禛稍微好点。
“青草嬷嬷说了,老福晋已经带着清灵格格的两位教养嬷嬷去寻她了,怕是清灵格格又顽皮赖在屋顶上不下来,今日怕是过不来了。”
清月无奈地挥挥手,口气十分溺爱的笑道:“罢了,罢了,她还小着呢,活沷一点身子骨反而更结实,反正只是在自已家瞎胡闹。”
临雪在一旁插言笑道:“主子,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小格格与四阿哥可是心中有数,在外面那可是规规矩矩,一看就是出自名门,任是叫旁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
清月无不得意的点点头,从来不觉得是自已在家里开了先河,瓜尔佳氏见这种教育方法十分成功,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由着两人在家里耍乐。
正在说话间,又有一小丫头急奔进来,临冰见了打趣:“可是又有什么好事?”
小丫头却急得口吃:“不,不,不是,是,是......”
临雪笑道:“你这小丫头,好生说话,到底是还是不是!”
清月笑骂:“你还叫人家好好说,你这话听得把我都绕进去了。”
那小丫头咽咽口水,一脸惶恐的跪在清月面前,颤颤巍巍地说:“主子,不好了,王,王,王爷出事了!”
笑容瞬间凝固,笑声立即卡住,室内静得连灰尘跌落都能听见其声音。
那小丫头的跪在下面越发的不敢抬头看四周,更不敢再开口说话,九月的深秋,却挡不住她心中的惊慌,冷汗顺着额际往下坠,一滴,一滴,落于青石地面上,慢慢地晕开勾勒出变幻莫测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