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大的希望之心瞬间复活,“女人跟女人一组?”
“那不然呢?男女力气能一样吗?她们来了也只做挖土运土这样轻些的活,是要分开管的。
再说了,过来干活的都是本本分分的良家女,哪里能跟你们一帮男人混在一起?要是被手贱的占了便宜,气起来寻死觅活,不是叫我们难做么。”
看守说话的语气,照旧像是别人欠了他二两银子,但说出来的话可叫人心动。
他声音嚷的大,不光是曾家兄弟听到,附近一片的人都能听到。
要是这样,男人跟男人在一堆,女人跟女人在一堆,那还怕什么,又不是尊贵人家的小姐,一眼都瞧不得。
冬天本来就只出不进,能到这里来吃两个月饱饭,家里能省下不少粮食。
“兵爷!”附近有人说,“我家女人干农活是把好手,她也能来不?”
“当然能来。”
“那能准我个假吗?我回家把她带来,我家就在杨门县,近的很。”
“不用我准你假,明天三班调换,你们上早班的要换成中班,廿二早班散工后,要等到廿三未时才开工,你们有十二个时辰的空闲,来得及的自然可以回家去。”
站在附近的役夫们一听,天!还有这等好事!
从没听说过,服劳役当中还能回家歇一天的。
曾老三惊喜的看向自家大哥,“明天一下工,咱就回家把大嫂接来。”
人群之中,有人躲在背后问:“要是有人跑了怎么办?”
看守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的姓名住址都在县老爷案头放着,要真有人到期不回,受累的可是家里人。”
有人赶紧说:“这么好的糜子饭吃着,赶我我也不走,哪里还会跑啊。”
“对!是这个理!”
“散了散了,回坑里歇着,拍拍身上的灰,等会儿可以去吃饭了。”
曾老三想着明天下工就能回去,高兴的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上工时精神头不好,干活不利索被看守打了一鞭子。
好在冬天穿的厚实,只是把棉衣外面的罩衫抽破了,人倒是没受伤,就是吓着了。
这一吓也醒了神,之后就没再出错。
好容易熬到这天下工,曾老大连饭都不打算吃,就想收拾东西快点回家,但曾老三却把人拉住,“大哥,不急这一会儿,咱打了饭带回去,留给娘他们,他们煮成粥能吃好几顿呢。”
“对,还是你有成算。”
曾老大背着行李去打饭,排队等饭的,多数人都跟他一样。
兄弟两人打了饭,自己只吃两三口,就要把饭放进包裹中,同组的看守见着却说,“自己先吃饱了,再打一碗饭带回去。”
灶房里的役夫齐齐看向说话的看守。
这看守捧着碗筷高调起来,“我们组今天活干的多,要多带一碗饭走,你们问问打饭的兵爷答不答应。”
负责灶房的左大头用勺子敲了敲锅沿,“我做主答应你们。”
役夫们高兴到喊‘兵爷天大的好人’。
更是有人趁机问:“带两碗行不行?”
立刻有负责打饭的兵骂道:“你还想把一锅饭都带回去!”
高兴到要飘的役夫立刻恢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