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少爷,您既然睡不着,那咱俩说说话呗,刚才在墙边,你怎么就说自己不仁慈?”八方猜,“是不是做官就得让手下人怕自己?”
“那倒不是。”孟长青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可你连闹事的百姓都没处罚,还跟他们讲道理。”
“我跟你说过什么?”孟长青反问八方。
“什么?”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做事不必越级?”孟长青解释,“我的下级是看守,我已经处罚了看守,重新换来的看守,必然比之前更加谨慎,往后管理起手下的百姓只会紧不会松。
且不止这两组,消息传出去,所有组都会比之前看的更紧。
我要是直接处罚百姓,那事情就办的不高明。”
八方给她点了个赞,“还得是您啊少爷,你的心眼够我学一辈子了。”
“来财是不是跟你说过?”
“啥?”
“不高级的马屁不要拍。”孟长青把手上的书交给他,自己躺到床上,“念,我什么时候睡着了你什么时候走。”
自这场夜班风波过后,果然看守们看的更加严了。
不管是上茅房还是喝水,都得提前说。
百姓们的工作效率也比之前更高,转眼就到了二月底。
这时候气温回升,地上的积雪化的差不多了,有时正午的温度,能明显感觉到在零度以上。
孟长青看着越来越暖和的天,眉头皱的越来越频繁。
这时候的城墙才建了三十五里之多,离着宏甲县的城墙,还有近五里的距离。
城墙上的官兵,巡逻的越来越频繁。
巍山关过来的兵,也从原来的一天一趟,变成了一天三趟。
宏甲县城墙上的巡逻,也更侧重靠北山县的这一方。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虽说离孟长青定下的两月之期还有十八天,可燕军绝不会等十八天。
宏甲县的花如金,急的三天两头往他们县的驻军地跑,天天看着屯兵们操练,又让府衙的人出去修缮官道。
就是等,一旦燕军过来,他这边的守军能第一时间支援北山县。
茅春芳更是给卫方耘写了公文,表示自己愿意把县里的屯兵,移到北山县城墙处。
卫方耘觉得不可行,杨门县本身没有多少屯兵,往年燕军若有攻城之战,多是巍山县和宏甲县两边的屯兵过来支援。
北山县目前城墙的缺口太大,杨门县的屯兵驻扎过去,只有送死一条路。
既没有作用,又导致杨门县熟悉各处地形的兵力缺失,实在不划算。
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帮到北山县,只能希望他们在燕军过来之前,把城墙修建好。
这段时间,卫方耘几乎隔两天就要去一趟北山县。
看着那一段缺口,他同样心焦。
“若是你早来一个月。”卫方耘对孟长青说,“便没有如今的困扰了。”
孟长青嘴上没说,心里却在想,早一个月她也不知道太子会来这一出,更没想到自己还会沦落到这种荒野地方。
“叔父,不能想想办法,让燕军无暇顾及到我们这边吗?”孟长青问。
“若是有办法,必然早就用了。”卫方耘头大,“还是你所料不错,巍山关那边实在分不出多少兵力,如果燕军攻来,只能指望宏甲县的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