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严格说,我不是雇佣兵。”亚伦连忙摆手,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我就是个铁匠的儿子,很崇拜他,为了让他收我当徒弟,还偷了我父亲做的枪。”
说着,他从自己的贴身背包里拿出几枚丸弹,“我听说四大帝国的人都会来,还想着给他捎点枪弹......可惜他不能入列。”
“你别这么说。”白涟舟拍拍他的肩膀,“求学是每个灵术师的权力,跟你的出身没有关系,我们俩还跟他学过格斗呢。”
“白哥,你是自愿来的?”
“嗯。”白涟舟笑着点点头,发自内心地说,他是来了之后不得不同意的。如果不是那个占星灵使索锡把家里的事情告诉自己,他跟别人没什么区别,就是被半路拐过来的散兵。
“你白哥脾气好,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干。”凛夜干笑两声,打趣道。
“滚吧,还不是被你逼的。”白涟舟反驳道。
三个人笑了起来。
短暂的欢快过后,气氛再次冷了下来,旁边的营帐也是冷冷清清,一时间只能听见帐外的自然音。
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哪有人发自内心的快乐啊。
迦娜长官的一番话,确实让他们的心态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努力,就会被淘汰,不能打,就会死。
她可是神统军中校,除了一两招就能把这帮灵使级的灵术师打趴下之外,还有绝对至高无上的权威。若是谁带着她的否定回自己的帝国,准要被所有人瞧不起。
“说来也巧,亡灵死士应该不常见,偏偏让我们几个碰上了。”凛夜仰躺在床板上,有点丧气地说。
他抬起一只手,在半空中划了几下,“我有点想回王宫了,对着狗国王的臭脸,总比在这儿受罪强。”
“夜哥,你现在能占卜吗?”亚伦·柯克问道。
“能啊,你想知道什么?”凛夜来了兴致,语调也激动了不少。
亚伦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嗯......想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出事。”
凛夜有些失落地收回视线,默默催动灵力在半空中画着圈。
星星点点的光芒映在篷布上,三个人的小小空间内变得温馨了起来。
“还行,没什么大问题。”他放下手臂,回头看了眼白涟舟,“师弟,要不你再试试?”
“别了吧,我怕我倒了霉运,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白涟舟有些后怕地缩在被子里,喃喃自语。
亚伦·柯克不明白什么叫倒霉,但他能看出白哥心里有些难以纾解的疙瘩,或许是之前遇见了什么事,他的占卜结果事关重大,甚至将让自己的命运发生了重大的转折。
“一定要相信占星师的话。”这句话是父亲教给他的。见凛夜占卜后没什么情绪波动,他也就放心了。
“你们说,会不会有人逃走啊?”
“不知道,不过那个兰斯洛特肯定不会。”白涟舟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我们俩保护你,他以后绝对不敢再来欺负你了。”
亚伦笑了笑,“其实那也不算欺负吧,他那个人性格就这样,喜欢压别人一头罢了,暂且忍着就是,莽撞的人活不长久。”
此话一出,白涟舟和凛夜有点后背发凉了。
这片大陆上,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然而也是每个人最看重的东西。灵力高的人可以霸凌弱者,只不过是被扣一个不痛不痒的帽子。这本就是一个战神创造、崇尚武力的世界,强者可以拥有一切,弱者,被淘汰、被杀戮、被遗忘罢了。
像白涟舟、凛夜这样善良天真的人,在新兵团里并不多见。做士兵,就是应该像亚伦·柯克这样,有仇必报。
迦娜想告诉他们的也是这个道理,队伍里不需要吃着肉串、唱歌玩闹的无知少年,需要士兵。
“别的营帐都熄灯了。”亚伦看着外面,问道:“要不咱们也早点睡?明天还得起来训练呢。”
可他们兄弟俩哪睡得着啊。
他们是压力最大的两个人,见识过亡灵死士的威力,同样也为了明天即将开始的训练紧张不已。
“你先睡,我就睡着了。”凛夜像哄孩子一样,“我睡觉爱打呼噜,肯定吵得你睡不着觉。”
亚伦心领神会,起身将营帐的门帘拉好,回头道:“要不就别睡了,我们聊会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