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仗不但要胜,还要胜得漂亮。”
陈乐笑道:“正是这样。”
说着,他又向荆俊夸赞道:“要像你胜徐鲁那般就合格了。”
正事说完,乌延又朝陈乐说道:“姑爷,夫人等去了王营陪伴琴太傅,她们让我转告你,着你回营时,就去把她们接回来。”
乌俊笑道:“姑爷还是好好陪夫人她们吧,余下的事,都交由我们这些去做即可。”
陈乐笑骂一声,唤来护卫,策马朝王营而去。
他刚进木寨,在一阵火光中,徐先在十多名亲卫簇拥下正要出寨,一见到他,立时拍马过来,着他跟上,一行人到了寨外坡顶上。
平原间,营帐遍野,灯火处处,细听之下,还有河流流淌的声音。这些属于自然的声音之中,还夹杂仍未就寝的人们的欢笑声。
徐先低声道:“高陵君这两日不断来游说我和鹿公,劝我们合力铲除吕不韦和他的奸党,还保证他对王位没有野心,只是不想秦室天下落入一个外族人手里。”
“高陵君已没有回头路了。他的谋臣里定有吕不韦派过去的奸细,而他全然不知,只是这点,他就不可能是吕不韦的对手。”
徐先又道:“我有点奇怪在这关键时刻,为何杜壁会离开咸阳,看来他是早知道高陵君会举兵叛变,所以故意置身事外,好冷眼旁观,这人的胆色计谋,要比高陵君高明多。”
“陈乐你真有把握应付吗,千万不要忘了,吕不韦必定会在暗中使些阴谋诡计。”
陈乐充满信心道:“我已与大王说好,政太子将会亲自处理这次动乱,保证吕不韦无计可施。”
在靓仔乐眼里,吕不韦已与死人无异,只是这话,他显然无法对徐先说。
闻言,徐先皱眉道:“政太子年纪尚浅,又没有军事上的经验,恐怕……”
陈乐笑道:“他只要懂得知人善用就成了。”
徐先何等精明,闻弦歌知雅意,笑道:“那就当是给他的一个练习吧,到时我和鹿公将伴在他左右,好让人人都知他得到我们的支持,你看看如何安排好了。”
陈乐笑着点头。
徐先忽然道:“你那副统领身手了得,又懂造势,大大挫了吕不韦的气焰,实在是难得的人才,我和鹿公均对他非常欣赏。”
“我带他谢过徐相和鹿公。”
徐先摆摆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表示赞赏,两人才各自离开。
到了寨门处,守卫说小盘正要见他,忙将他领到王营,谒见这秦国的未来君主。
见陈乐进帐,嬴政挥手示意营帐中的人都退出去。
等他们都离开后,嬴政拿出了一副地图,只见上面以符号标记点出了营帐的布置,高陵君位于王营后的十多个营帐更以红色显示。
陈乐明白她的心态,知她宁愿先下手为强,也不愿有大展军事才能的机会,不是所有人都热衷演戏的。
她现在是嬴政的形象,又怕随时有人会闯进来,陈乐没有伸手将她揽到怀里,给她一点安慰。
靓仔乐笑道:“高陵君唯一有望成功的招数,就是要出其不意,眼下既事事均在我们预料之中,这场戏不难演的。”
他伸手指着图中的泾水道:“高陵君无非就是利用天然环境,例如把贯入泾水的几条河道先以木栅湿泥堵截,到时再毁栅让暴涨的河水冲下,立刻可以把这四道临时搭建的木桥冲毁,如果再能配合整套行之有效的战略,会有奇效。”
“除此之外,就是火攻,但水攻更为厉害一点。若能在水中放上一批巨木,什么桥梁都要给它撞断,再派人乘筏攻来,只是发射火箭就可以烧掉沿河的营帐了。”
陈乐说的这些,和乌巢他们侦察到高陵君的人伐木,并不矛盾,先水后火,比单纯的火烧更难以抵挡。
“这其中最大的变数,其实不再高陵君,而在吕不韦。”陈乐道:“所以只要高陵君已一发动叛变,得知消息的吕不韦,就会急怒攻心,气血上涌而死。也算为国捐躯了。”
这是陈乐替吕不韦计划好的死法。
“我担心我会演不好。”
“没关系,随机应变就好。”陈乐朝她鼓励道。
像是被他安慰的嬴政,轻轻点头。
从营帐出来,陈乐忍不住叹了口气,还真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分明是来接老婆回家的,却接二连三被找去叙话,到现在连纪嫣然他们的面都还没见到呢。
这么想着,他急忙朝琴清的营帐赶了过去。
琴清的营帐位于主营的后方,与朱姬的鸾帐相邻,十多个营帐,住的全是王族内有身分的女性,四周加以木栏与其他营帐隔了开来,守卫十分严密。
陈乐虽可以通行无阻,但仍不敢坏了规矩,报上来意后,由禁卫通传,不一会儿琴清身边的一名贴身小婢走了出来,告诉他纪嫣然诸女刚离开,琴清已经就寝了。
靓仔乐明白到琴清自然不可能在纪嫣然她们不在的时候,将他请进营帐,图惹是非。
他冲那名婢女微笑点头,险些将对方的魂勾走,这才转身离开。
一夜无话。
天尚未亮,陈乐就被田贞田凤两姐妹唤醒了。
等他到了帐外,在晨曦中,纪嫣然三女又为他检查一遍伤口,确认真的已痊愈才放心。
此时,乌俊领了一名青年来见他,介绍道:“这是桓奇,统领记得他吗,桓奇不但是第一日田猎成绩最佳的人,昨晚又连胜三人,大王封了他作偏将,调到我们都骑军来服役,请统领指派他的工作。”
桓奇施礼道:“桓奇叩见统领大人。”
陈乐见他生的眉清目秀,却又眼神锐利,身形高大,虎背熊腰,开口问道:“桓奇你出身何处,有没有从军的经验?”
桓奇不亢不卑道:“小将乃北地人,自幼学习兵法武功,曾在王翦将军麾下戍守北疆,是一名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