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璇微微浅笑:“儿媳知道,三姑姑会如此做,必定是您应允了的。我将她束缚起来,不过是对她的身份有怀疑,不是因为她这次的行为。”
元荷也不禁回头去瞧林笙:“你将你的事告知了她?”
林笙点头:“即便我不说,这丫头也是猜着了的!四皇子关于自己的身世向来讳莫如深,连皇后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已经知晓的事情,可咱们这个王妃倒是法力无边,竟然能知晓此事!我倒是很好奇,这个佛王妃与四皇子的所谓传闻,恐怕所言非虚吧?王妃,您不该跟我们解释解释你与四皇子之间的关系么?”林笙虽然口中的话仍是带着敬语的,人却在元荷身边坐得极坦然,她从心底里就不曾认可过这个所谓的王妃,如今这细细思量,恐怕她到底是那四皇子的人!
元荷不禁将纤眉皱紧,略带了两分怀疑望着乐璇。
“我承认我与四皇子是有些私交,不过王爷都是知道的。至于四皇子的身世,我最初知道的途径不是四皇子,而是镇国公。”乐璇的眼睛里满是坦然,仿佛一切都没什么值得隐瞒。
“乐子涛?!”元荷的眼眸不由得瞪圆,“他不是已经瘫痪不起许多年了?”
“他或许不是暴病,而是中了噬魂散。”乐璇的眼睛里满是笃定,“镇国公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娘亲应该比儿媳知晓,可前些年却突然转性,变成了个喜怒无常之人,王爷与我大概讨论过,应该便是中了噬魂散,自己的意志力又跟毒性做了抗争多年才导致了那些年的行为,后来下毒之人无法用药物完全控制镇国公的行为,才不得不将他所有行为束缚,变成了如今这个只能卧床不起的病人。”
元荷微微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脸坦然的姑娘,几次大交道,这个乐璇总是如此,她的眼神中总是会有一抹胸有成竹的色彩,仿佛天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般,那种与生俱来的风华,让无论是何人见了,都会满心的赞叹,一个未及二十岁的花样女子,可以有这般风范,真可谓是世间仅存了!
元荷打量了许久,方收了眼眸,声音也依旧冷淡:“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派**坊的人查清楚。乐璇,你已经与珏儿成婚近一年,却始终无所出,若是没什么意外,过了今年,我会替珏儿再物色几个合适的姑娘收到王府中,告知你一声也不是为了征求你的同意,不过是让你有个准备罢了!”
乐璇不禁脊柱一僵,果然,婆媳之间的斗争都是大同小异的,即便她再怎么自命不凡,嫁给了他人,便只能成为这世俗中的一人。
乐璇的牙咬了许久,才抑制住了自己那满心的愤懑和不甘,抬头看着元荷,用她所能做到的最镇静的语气开口,可话才出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了些许的慌乱和嘶哑:“儿媳,不同意!”
元荷皱眉:“这种是事情向来是由着父母做主的,岂由得你来我面前指手画脚?”
“儿媳与王爷定情之日便说清,绝不同意纳妾之事,若他的床上出现了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女人,我都会选择离开。这个纳妾的主意,无论是您的也好、万岁爷的也好、王爷自己的也好,都没得商量。还请娘亲见谅!”
乐璇觉得自己的手有些许颤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害怕的事情,不禁急着继续开口:“夜深了,娘亲与林笙姑姑不便离开,便在这厢房中先住下吧,母后若有心,这件事就别与王爷说,说了,也不过是给王爷添堵。儿媳这就命人给两位收拾房间!”乐璇微微点头,方恭顺地退了出来。
那个人毕竟是玄凌珏尊敬了十数年,又怀念了十数年的母亲啊,乐璇没有立场与她抗衡,她能做的,不过是以她与玄凌珏之间的情谊做赌,赌元荷能够理解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信仰。
乐璇几乎是逃出百里失笑的院子的,红帕仍惴惴不安地守在院外,那本不算十分细致的脸蛋上居然赫赫然地印着五个通红的指印,不用细想也能知道,必定是刚刚匆匆赶来的元荷将怒气牵到了她身上。
红帕紧盯着正屋的房门,眼瞧着王妃急匆匆地赶出来,便伸手要将她扶住,手还未完全触及,便看着她如风中凌乱的纸片一般,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红帕不禁急上前了两步,算是赶在她倒下以前拉住了她,红帕是真的有些心慌,她还是第一次瞧见王妃如此脆弱的模样,王妃是无坚不摧的女子啊,怎么也会有如此不堪一击的一面?
红帕感觉自己攥着王妃手臂的手也不禁颤抖,还不等她将怀中的王妃唤醒,便觉得手中一空,抬眼,便见百里失笑将王妃放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往王爷王妃的卧房走去。
红帕便只得一路小跑,跟着百里失笑往卧房奔。脚步匆匆,红帕的眼睛却从未离开过王妃纤细的手指半分,那如葱根一般白玉色的手指绵若无骨一般垂落在百里失笑的手臂之外,这种莫名的恐惧感让红帕几乎要哭出声来,可她内心很清楚,若是百里在前面抱着王妃,而她在后面哭,那只会让所有人恐慌,所以她就是将嘴唇要下来,也绝不能掉半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