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叟一摆衣袖,转身抬步而出,说道:“命人将许师爷抬回去!”
“是,大人!”铁大手回道。
一众人群便浩浩荡荡的朝府衙而去,一路上赵惟吉和身边的陈嫣然和宁心雨有所有笑,一点都没有赴公堂的觉悟,至于那汪子君,她可是主角,当然不能丢下,紧紧的跟在赵惟吉的身后,表面上是在倾听赵惟吉他们的对话,实际上内心却是心思百转,一直在筹谋,如何能混入这个队伍,而不被剔除。
不一会,众人已到府衙大堂之内,捕快自动分成两队,分别站在大堂的左右两边,手拿木棍,一直敲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音,嘴里则齐声喊着:“威武…威武!”
至于那陈尧叟当然是身穿官府,站在明镜高悬之下,手拿敬木堂,重重的敲在案上,大声说道:“无关人等速速退去!”
赵惟吉轻声说道:“然儿,你们先出去,到那门口候着,要是站着累了,就去对面的那间茶楼坐坐,喝点普洱,吃点点心,我一会就出来了,延昭,你们也是。”
“你啊,都这个时候来,还胡说八道!”陈嫣然娇嗔道,旋即便转身迈步而出,至于杨延昭他们也紧跟其后,不过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门外,紧盯着大堂内所发生的事情,这陈尧叟还未正式升堂,大堂外面已经布满了围观的百姓,七言八嘴,你一言我一语,弄得大堂内吵闹不堪。
陈尧叟又敲击了一下敬木堂,厉声道:“肃静!与本案无关之人不可出声。”
要知道这敬木堂本就是起惊吓作用,声音刚落,已是肃静一片。陈尧叟这才坐了下来,看着堂下所站的说三人,旋即说道:“堂下所站何人?为何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那陆振海急急施礼道:“学生陆振海见过陈大人!”
“原来是陆举人,陆举人无须多礼!”陈尧叟对着汪子君和赵惟吉说道:“你二人又是何人?”
“小女子汪子君见过陈大人!”汪子君欠身娇声道。
陈尧叟对于这陆振海和汪子君的态度还是十分满意,不过一锅粥总有那么一点老鼠屎,对于陈尧叟来说,这个堂下少年便是这老鼠屎,不由怒道:“放肆,你为何见到本官不下跪?不下跪也就罢了,难道你连一点自觉都没有吗?”
赵惟吉打了一个哈气,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道:“怎么,这是开始要审案了吗?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们一定会官商相互,我必输无疑!”
“放肆,本官为官清廉公正,从未徇私,你这个无知小儿,何出此言?”陈尧叟喝道。
“是吗?真是没有徇私吗?那为什么这个陆振海横行霸道你不抓,我和我娘子情投意合,你却是将我抓来,难道这就是所说的从未徇私,公正清廉?再者,你为何非要我对你行礼,而这个陆振海,你却从未说起,难道,我们这些百姓见到你们这些官员就非要下跪吗?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我陈睿,上跪君亲师,下跪祖宗父母,便是不会跪你们这些所谓的官员!”赵惟吉厉声道。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好,那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陈尧叟说道:“第一,这汪子君乃是陆振海指腹为婚的妻子,今日乃是他们的大婚,你如何能抢夺新娘,岂容你一句情投意合就可以说过去的?第二,本官乃圣上钦点的状元,乃是这扬州的府尹,堂堂的正四品官员,你当然要跪,至于这陆振海,因为他是举人,从隋唐开始,这举人便可免跪。不知本官这么说,可还入得了你的耳朵?”
“马马虎虎了,既然如此,我便也不让你为难了,不过这跪着就免了,你想啊,你这一审都不知道审到什么时候,万一我跪着跪着晕了过去,我倒是没什么关系,可是我的随从和娘子可不会答应的,到时候,他们要是将你这府衙拆了,你可别哭着求我放过你!”赵惟吉耸耸肩道,还不忘回眸朝陈嫣然他们抛了一个媚眼。全然不将这陈尧叟放在眼里。其实赵惟吉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他目中无人,而是他怒其不争,要知道,这陈尧叟可是陈尧佐的亲哥,同样也是状元出生,为何他管辖的扬州会有这么一个恶霸出现,居然还是接着他的师爷的威名出来欺负百姓,可想而知,这陈尧叟做官也不过如此。
“算了,本官不和你这个黄口小儿一般见识。”陈尧叟当然知道赵惟吉武艺高强,只怕这府衙内所有人都上场都不是他的对手,既然如此,还是顺着点,就算自己不怕死,他也不会拿捕快的性命开玩笑。旋即出声问道:“陆振海,你为何要击鼓鸣冤,究竟所谓何事?”
“回大人,学生和汪子君乃是青梅竹马,又是指腹为婚,前些日子托媒人前去说亲,汪家收了学生的聘礼,也答应今日将汪子君下嫁学生,可是没想到,今日当花轿临门的时候,这汪子君居然逃婚,学生当然不肯,于是便追了上去,终于在君子楼外找到了汪子君,可是他,他却纵容他的手下打伤了学生,还将学生的下人都打的鼻青脸肿,好些个到现在,都还未能起身,走投无路之下,学生才会击鼓鸣冤,求大人给学生做主啊。”陆振海全然没有了平日的痞子气息,说起话来都变得文绉绉的。对于他和汪子君的关系,可以说扬州城内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放屁,一派胡言!”赵惟吉谩骂道。“公堂之上不可污言秽语,此事本官自会定夺!”陈尧叟拿起敬木堂重重一击,不过只是想为他自己接下来的所为加点底气,不至于被赵惟吉所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