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玄奕闻言登时抬起头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传。”
影七目不斜盯的走了进来,恭敬的行礼:“参见主子。”
“如何?见到人了吗?”
影七摇了摇头,沉声回道:“物资已经送去了,但是没有见到民军大统领。”
男人好看的眉轻轻皱起,烦恼的推开宫人呈上来的极品大红袍,声音沉沉,带着些许狂乱,“为何没有见到人?”
“属下将物资运到凌云山之际,负责接待属下的民军婉言拒绝了主子所赠的物资,说是大统领之令。但是属下还是把物资留在了凌云山,没有运回。在凌云山的几日,从未看见过这位大统领,想必是不愿相见。而且,民军大统领拒绝了主子的拜帖。”
见上方久久都没有声响,影七缓缓抬头望了一眼,壮着胆子问道:“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何主子会觉得这位民军大统领是,是……她呢?毕竟,我们未曾查到关于这人的半点消息。”
“一定是她,一定是!”男人的神色异常坚定,“本王与这人没有半点关系,她为何会突然前来相助?”
“权擎王的突然出现绝非偶然,燕秦退兵也不光是表面这么简单。”
成玄奕重重的吐了一口闷气,“只有她才会让这些人乱啊!”
男人缓缓站起身来,径自向着殿外走去。一句话不断的盘旋在脑海之中——如果真的是你,你为什么不愿见我?为什么?
走出殿外之后,成玄奕率领三千铁骑直接赶往凌云山。
转眼间已经到了一年中最末的一天——除夕。
这一日,凌云山上的家家户户分到了一袋糙米,配上猎来的野味,采来的野菜,人人喜气洋洋,操办着象征团团圆圆的年夜饭。
傍晚时分,炊烟袅袅。
金之南独自一人孤单的坐在自己的小木屋内,在这个异常喜庆的节日里。
几声敲门声徒然响起,金之南一愣,回过神来,“进来。”
安平手里端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棉袍,走了进来,“大统领,这是李嫂子给你做的,总算赶在年前给做好了。”
金之南想起那个憨实的妇人心下一阵暖热,自从知道自己是女人之后她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对金之南很是照顾。
轻轻触摸上棉袍,布料粗糙,穿在身上并不怎么舒服。不过里面却加了厚厚的棉絮,很暖和。想必她将前日发的棉絮全都用上了。
“替我谢谢李嫂子,我很喜欢。”
安平点了点头,“那我先回了,大统领记得到蛮子哥家吃年夜饭啊。”
“嗯。”
刚刚才走了两步,安平突然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身,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金之南。静默良久之后,安平沉沉开口:“大统领,那人已经在山下待了两天了,你真的不打算见见吗?”
话音一落,金之南一愣,瞬间便恢复如常。
“不见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安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走了出去,站在凌云山边,隐隐可见驻扎在山下的一顶顶帐篷。
回头又看了看紧闭的木屋,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个人的话:“如果她不愿意见我,我会一直等下去。”
随着这句话,脑海中显现出男人坚定不移又暗含心伤的眼神,最终定格在屋内女子的彷徨与无助中。
已经离开的安平突然转身,向着小木屋走去。他有些失礼的径自推开木门,道:“大统领,去见见他吧!”
有些意外安平突然折返回来,金之南诧异的看着他,最终摇了摇头,“你先回去。”
“大统领,去见见吧!虽然我们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却知道,现在的你们都在煎熬啊!”
“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安平静静的站了半响,最终在女子的沉默中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缓缓转身,在快要走出木门时,沉沉说:“他说,他会一直等下去。”
整个室内一片压抑的寂静,金之南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
夜如浓墨般漆黑,一轮弯月悬挂天际,银白的月光犹如精致绝美的丝绸,从天的那一方倾斜而下,光华万千,氤氲着苍茫大地。
此时,蛮子家的年夜饭早已准备妥当。
狭窄的木屋内人声鼎沸,热闹喧天。石桌上摆了几道菜肴,冒着腾腾热气。菜肴并不丰盛,却胜在可口,浓郁的食物香气诱人的飘散在空气之中,让人食指大动。
安平见时候差不多了,对着蛮子说了一句,“我去请大统领。”说完,便走了出去。
当安平来到金之南的小木屋时,敲了半天的门,里面都没有回应。
心中疑惑顿起,安平径自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屋内漆黑一片,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亮烛火一看,整个屋内空无一人,哪里有大统领的身影。
走出木屋之后,安平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山下的方向。
遥遥可见那一抹渐行渐远的身影,她的步伐缓慢且迟疑,安平静静的看了好久好久,直到最终那道身影消失在眼帘时,他才离去。
她,终于还是去了!
安平稍稍松了口气,如果大统领能够解开心结或许就不会如现在一般郁郁寡欢。
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