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几乎预见了自己的下场。他神情落寞,起身下令:“吴捷,这件事交给你处理。务必这个月内,把它处理了。”
——“沈皓是不是知道灾民的事,是司马家搞出来的?”
黑猫目送着沈皓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细节。
许妍无视朝臣的议论,一声不吭的出了宣政殿。吴捷是司马家的人,沈皓让吴捷处理,就表明沈皓向司马家认输了。
呵,她以为沈皓能挺到一个月后。
“许尚书。”司马恒快步追上许妍。他如画的眉眼,含着笑意。
方才议事,许妍全程保持沉默,无疑就是对沈皓的一种背板。既然许妍选择了中立,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可以争取许妍?
——“司马恒怎么总是对姐姐这么殷勤?他是不是喜欢姐姐?姐姐不考虑考虑收了他?”
黑猫一看到司马恒那张清俊儒雅的脸,心都软成一滩水。
许妍脚步放慢,仰头看向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眸淡如水。
司马恒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他们就这么无声的往前走,好似并肩的伙伴、战友。
许妍抬脚进了户部,坐在厢房内的太师椅上。等奴仆上完茶,她才看向身侧的司马恒,笑问:“开心吗?”
“还好吧。”司马恒很喜欢呆在许妍身边,那怕就这么干坐着。
人总是期望能有个可以短暂喘息的地方,对他而言,许妍身边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司马恒拿起手边的茶,低头轻抿了口,试探道:“你不担心吗?”
“我相信你。”许妍懒懒的靠着椅背,看着黑猫在自己脚下打转。
即便司马恒拿疫病做文章,甚至从京都开始往大梁周边蔓延,她都不在意。
再惨烈的人间炼狱,都不会有她见过的惨烈。只是那时候挡在她面前,收拾一切残局的人,是她的二师姐唐凝。
司马恒身形一僵,近而错愕的看向许妍。相信他?许妍相信他什么?
是相信他不会让疫病蔓延开,还是相信他不会对灾民下狠手?亦或者,相信他以后在朝中只手遮天时,给许妍一条生路?
他不知道,他总是看不透许妍,也搞不清楚许妍的种种行为。
“下个月皇后就该生了吧。”许妍无视司马恒的目光,闭目养神着。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司马家为沈皓想个舒服的死法了。
沈皓还是运气好的,亡国的皇帝能葬在陵墓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下场了。
司马恒敛去思绪,将茶杯放回案面。他轻嗯了一声,垂眸又道:“是快生了。许尚书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也不在意大梁的未来。
您这样聪慧的人,让大梁重返以往的荣华,清除我并不难。但您并没有这么做,反而三番四次放过我,放过司马家。都这个时候了,我却不知道您究竟在做什么,想要什么?”
是的,一切都进展的太顺利,顺利的让他有些毛骨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