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继尧从藏蓝色呢绒大衣内掏出钥匙递给她,“右转,礼物在我桌上,去看看喜不喜欢。”
支开了小姑娘,乔洛丽跟着他来到医疗室,自觉地捋起了袖管。冰凉的液体注入她体内,令她微微蹙眉。
“这是最后一针抗生素,我问过布雷德医生,你的脸不会有问题了。”
“谢谢,你这次去英国,那边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他摇头,“他们不肯合作,现在我们只能寄望于国内了。洛丽,一回来我就听说了这次任务,如果做不了,我让校长换人。”
她笑了笑,“接近他,难道会有人比我更合适吗?再说,这次也不全是为了组织,三年了,他欠我们骆家的东西,也该一点点偿还了。”
宋继尧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取下自己的围巾为她围上,“入秋了,出门记得加件衣服。上面有消息,曹威近期会密会褚云山,如果能拿到他们见面的证据,对校长及委员会极为有利。你知道雨浓的性子,这件事,她做不来。”
洛丽握着围巾,安静点头。在疗养的漫长日子里,是他一直陪在她身边,他教她英文,交谊舞及一切上流社会的娱乐,他是温柔的;作为组织上的教官,攀爬,射击,搏斗,那时的他毫不留情,是严苛冷面的。
他说,一个特工要是有了感情,就与一把生了锈的枪无异,都是废物。
回程的黄包车上,雨浓把玩着他从英国带回的音乐盒,红衣女孩在钢琴上跳着芭蕾,乐此不疲。洛丽捧起围巾,闭眼靠在车上,听着耳旁电车上的铃声,只觉通体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