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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如果...如果说咱们的亲生骨肉也是那种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没有任何上进心的社会蛀虫，你，你会怎么样？”
自林家四合院中离去的奥迪A8里。
坐在副驾驶上的柳惠神情萎靡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你要强调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没有任何上进心？”
喉咙一阵堵塞，林风雪咽声低沉道。
“他是在社会最底层中成长起来的，我怕，我怕他染上那些陋习，怕他会破罐子破摔，怕他会得过且过，风雪，我真的怕！我不敢奢望他有多么优秀，我现在就希望他能遵纪守法安安分分向阳而生就好，哪怕是平平凡凡普普通通就好！”柳惠的声音再次发起颤来。
“会的，咱们的孩子会好好的！他是我林风雪的儿子，是你柳惠的儿子，是老爷子的孙子，是林家的子嗣，你要相信，相信他一定不会让咱们失望的！”林风雪目光深邃地安抚着道。
“风雪，你是不是希望那个叫叶辰的是咱们儿子？”放在身前的双手互抓着，柳惠再道。
“没有哪个当父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优秀，没有哪个当父亲的不向往自己的孩子是人中龙凤，我虽然希望咱们的儿子可以足够优秀，但我一样能接受他的平庸普通，就如你刚说的，只要他是一个遵纪守法安安分分，心中有爱眼中有光的人，我就已经知足了！ ”
稍稍一顿，林风雪继续道，“我之所以同意林曦的建议，之所以在那份四十三人的名单中先从那四十二人身上着手，说到底只是为了满足老爷子罢了，我知道，受林曦的言语影响，再加上林天南给咱们大家带来的创伤，老爷子出于希冀肯定是倾向林曦那种说法的，否则他也不会征求我的态度！想到不差那三两天的时间，所以我也才想着顺从他老人家的内心而已！”
想了想，林风雪还是多加补充了一句，“当然了，话说回来，虽然我对叶辰的了解只局限于林曦前后两次说的那些，但就凭林曦说的那些，就凭能被江州的叶近宁老爷子认作干孙子，站在父亲的角度，我相信任何一位父亲都希望能有那么个儿子！”
然而。
林风雪说的这些却是没有让柳惠去进行共鸣。
转而神色担忧目光略微有些涣散地道，“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扔在福利院门口，也不知道他这三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他这三十年到底遭了多少苦难，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成家立业，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李香兰怎么敢这么胆大包天啊，她怎么就这么狠毒啊！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当初不是看在同乡的份上找她来当保姆，那就不会有这摊子事，如果不是我的身体不争气导致产后留院疗养，李香兰也不会有机会把咱们的孩子跟她孙子掉包！是我，都是我，我对不起咱们的儿子，我对不起他啊！”
话至此，柳惠再次哭成了泪人。
坐在副驾驶上的身躯更是剧烈哆嗦摆颤着。
前所未有的自责疯狂笼罩下， 她能扛住精神的完全溃败，已是极其难得了！
“或许，这就是命吧！”
林风雪的双眼微微发红，再声安慰道，“你也别再自责了，不管是我，还是老爷子，都没怪你！放宽心吧，相信咱们的儿子，他会好好的！而且天逸不是说了吗？没意外的话，两三天就有结果了！”
“那万一有意外呢？万一咱们的儿子当年没被江州福利院收养呢？万一那份名单上的所有人都对不上呢？万一他早已不在境内了呢？万一他已经....”
抽泣中，柳惠再也说不下去。
过往一向都是乐观主义者的银行行长，在亲生骨肉这一问题上，再也乐观不起来。
那些悲观的最坏结果根本控制不住地在脑海中纠缠纠缠再纠缠。
随着无法再往下说。
双手捂脸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而林风雪也在柳惠的这些话下，抓着方向盘的双手不受控地抖颤不已。
这一次。
他没再去宽慰夫人柳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