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作战的将士,生还几率恐怕微乎其微。”
“一旦不成功,西部战线甚至是整个战线都会土崩瓦解。就算数字上的成功几率为零,除了成功之外也没有其他生存之道。”
“而且是对方不出动纳米尖兵情况下,常规部队也够让我们难受”
司令员鼻子一哼,用手指弹了弹薄薄一叠的附件资料。
资料采取人事档案的形式,却没附上应有的照片,而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原因。隔了一拍,司令员稍显沉痛地低语:
“不管选上哪个部队,都会为此牺牲吧。”
“是啊……所以,必须选择最确实的……”
最不会让任何人心痛的。
“最无人惋惜的人选。”
大病房的凝重死寂让人难以呼吸,一位少尉拄着总算用惯的拐杖,一边护着骨折的右腿,一边走到病房大楼外面。
他在同一家医院里没有熟人。前次大规模攻势中全军覆没的同中队同袍不用说,这里也不见特军校的同梯。他们大半还在西部战线应战,一部分已经撒手人寰了。
如同跟他是中等学校的同班同学,又是特军校的同梯,在西部战线也分发到同一部队的……不久之前死去的尤金一样。
纳米尖兵‘北方’的登场、估计性能以及受害预测都有向市民报导,从医院院区内可以看到南宁市区如今也是一片寂静无声。
那是面对暴风雨即将来临,胆怯的小动物屏气凝息躲进巢穴,全神贯注竖起耳朵戒备不知何时会发生的异状,因不安而紧绷的静寂。
联邦内战虽然零散发生了些战争或混乱,但大致上来说,久川市民看似都能保持平静。虽说两派打的不可开交,但并没给群众带来多大损失,由此大家继续过着正常的日子。
“嗯?”
军医院属于军事设施,除了灾害等紧急时刻,一般是不得进入的。仔细一看,在除了步哨之外毫无人影的栅门前,有个小小人影茫然伫立。
路永亮注视了半晌后,走向那人。
路永亮认识那个小孩,去战友家玩时见过,是那家伙的女儿。
“小家伙,你怎么了?你在干嘛啊?”
他一出声呼唤,小女生肩膀一震,转过头来。
战友以前曾经苦笑说过,他女儿胆小又怕生。他个性平易近人,所以他还半开玩笑说过不知道女儿这是像谁?
所以……
一双大眼睛往上看着路永亮,发现是认识的人,大大地眨了眨。路永亮走出她进不来的栅门过去后,她便亦步亦趋地走近过来。
“我来找爸爸……可是…不让我进去。”
白月魁瞟了一眼,看到岗位肩膀挂着步枪,维持着军姿,迅速别开了目光。
路永亮抿起了嘴唇,他有些费力地蹲下,让视线与小女孩齐高。
“……爸爸不是回家了吗?”
联邦军人不会舍弃并肩作战的战友,即使是遗体也一样。他们一定会将遗体带回,送到家人身边。
白月魁父亲也是。战斗后应该立刻有人收殓遗体,在大规模攻势开始的不久之前,就与其他棺木一起用运输列车送往后方了才对。
即使那跟她要的不一样,是沉默的返家。
白月魁轻轻摇了摇小脑袋。
仔细绑好的两条发辫,如交相飞舞的萤火虫光芒,点缀她的动作轨迹。
“爸爸没回来,只有一个箱子回来……那不是爸爸。”
“……!”
路永亮咬住了嘴唇。
战损士兵的遗体。
如果遗体损伤严重到不便让遗族看见,联邦会安排火葬。
白月魁父亲在战争中失去了半个身躯,联邦或许认为绝不能让年幼的白月魁看见这种遗体。
但是年幼的白月魁想必还无法理解一个人的死亡……再怎么费尽唇舌,恐怕也无法让她实际理解联邦国旗装饰的那只打不开的盒子,正是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