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阁里的人,大多是生活困苦,走投无路的良家女子,收留她们,只为了让她们在看客来的时候在台上跳支舞,唱支曲儿,不仅如此,她们阁里的规矩还有就是要以带着面纱示人,因此她们并不担心会对以后的生活造成困扰。要是有坏心思的,就连门都进不去,而且,这里,不管男人女人,都可以进去,只要有钱就行。
到了一定的年龄,潇湘阁就会把适龄女子的牌子挂在外面,预示着这位姑娘要嫁人了,从此婚嫁作为他人妇,不作阁里歌舞女。还想再看这位姑娘表演的宾客一般会在这天到来,观看她的最后一次登台。
“赶紧让人上来啊,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就是,别磨磨唧唧的,赶紧让姑娘们出来。”
······
说话的里面还掺杂着许多的女子声音,还有的是这些姑娘一直以来忠诚的欣赏者。
福姜妲让人放下了帘子,静心等待着场下的流程。
今天是安麦最后一次登台,此时她正在房里手忙脚乱的为自己扑粉。
“口脂,口脂呢?”
安麦坐在那张镜子前急急忙忙地找东西,在潇湘阁待了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手忙脚乱,而且这次她还特意屏退了前来服侍的小侍女,准备亲自为自己绘个妆面。
身后的小侍女也不着急上前,安静的待在后面,主子的话她不得不听。
“主子,口脂在第五个格子里。”
最后还是侍女看不下去了,安麦这才找到东西。
打开精美的盒子,里面露出鲜艳的红色,这还是她前些日子闲来无聊,跟阁里的师傅学的,自己学的时间不长,做出来的东西跟师傅做出来的一点也不一样,这唯一一瓶成膏状的还是在师傅的亲手指导下才制成的,安麦看着这盒口脂很久都没有动作。
潇湘阁的规矩是,到了适嫁的年龄就可以选择出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安麦想改变主意了,她不想走了,她的口脂制作技术还没学会呢。
用手拈了一小块口脂放到嘴上,她那粉嫩的小嘴突然就变成了一颗娇艳欲滴的樱桃,好看极了。
“怎么办啊?到底该怎么做?”
安麦小声嘀咕起来,身后的侍女依旧安静地待在后面,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说不了话,她是个哑巴,从出生就被人给丢到了尼姑庵,后来尼姑庵里来了个道士,说是里面藏有朝廷要犯,所以她就没有了家,后来辗转流离到聊城,被潇湘阁的妈妈带了回来,一直到现在。
“我好害怕呀。”
安麦手帕攥得紧紧的,手心里还想冒汗,这一走,可就再也回不来了,可,如果不出去,难道自己要一辈子待在这里吗?她的思想很混乱。
“走吧,不管夫婿如何,未来的生活怎样,我都要勇敢地去尝试一下,万一呢,万一有人真的不介意自己的身份呢?”
想来想去,安麦总算是说服了自己,焦躁的心瞬间归于平静。
“就这样吧。”
鼓声响起,有一美人,踏风而来,手抱琵琶像天女一样自空中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