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淫吸了一口烟,动了动嘴唇,但是我没有听见他说出什么话。
晚上会宿舍,我坚持写着信封,不想浪费任何一分钟,小诺摆开架势说是随时可以帮我,我婉言谢绝了,我知道小诺是好心,但是我不想连累别人,我自己的事儿,不管怎么着都要自己来做。
充电灯不是很争气,半夜两点的时候就没有电了,我写了八十多个信封。
第二天,上午是两节课,上课的时候,小淫没有来给我送早餐,但是托佐佐木给我带过来的,是一块三明治还有一袋牛奶,佐佐木说小淫走半路忘记拿教科书了,回宿舍了,怕上课所以让他带来。
佐佐木说话的时候,有点儿心不在焉的看着我,让我觉得很怪,我也没有好意思问,只好拎了东西进教室,分给小诺半个三明治,小诺很臭美的说:十八,你那朋友真是不错,咱来省着不用买干脆面了。
我也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抄着信封,中间还写错了三四张,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昨晚说错了什么,伤害了小淫的尊严,以后还是少说话为妙。
下课的时候,我和小诺并肩往楼下走,已经走到综合楼门口的时候,我听见楼上有人喊我,我回头,看见小麦在三楼的楼梯拐角朝我招手,但是我没有看见阿瑟,也没有看见佐佐木,只有小麦一个人,没有看见佐佐木也还正常,但是小麦一直和阿瑟形影不离的,没有看见阿瑟,没有看见小淫,这不能不让我感到奇怪。
小诺抱着我的一些东西笑:十八,我先回宿舍了,你等着他吧。
我点点头,小诺下了楼梯,小麦从三楼绕下来,喘着粗气跑到我身边,我瞪着小麦:阿瑟呢?小淫呢?
小麦反倒奇怪的看着我:十八,你不知道么?没有跟你说么?
我更奇怪了:说什么啊?什么跟什么?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麦挠着头:昨晚,小淫和别人打架了,后来阿瑟和平K也凑合一起了,小淫的腿和额头破了,阿瑟也受了点儿伤,所以今天都没有来上课,佐佐木没有跟你说么?
我的头嗡的一下变得很大,我紧张的看着小麦:跟,跟谁打架了,怎么回事儿?
小麦老成的摇头:咳,一言难尽啊,就是之前和易名有过节的那对双胞胎兄弟,为什么?你还是问小淫吧,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女人?男人啊,不成熟啊……
我呆呆的愣在原地,小麦拽着我:十八,你跟我去阿瑟那儿吧,俩人难兄难弟了,可怜的很,去看看他们也算慰问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想什么了,被小麦拖着走,走到半路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事儿,昨晚我实在不该呼小淫出来,不然不会遇到那该死的双胞胎。
到了阿瑟的房子,佐佐木也在,看见我来,很惊讶,恶狠狠的瞪了小麦一样,小淫看见我来,表情很不自然,阿瑟坐在沙发上憋着气:靠,真以为我是病猫了?十八,我跟你说,我从来没有这么受气过,我本来不想挑事儿,以为我真的不能打么?
我看见小淫的额头贴着医用纱布,一只腿的裤子挽的很高,挽出来的腿,被纱布缠着,阿瑟的手上贴着创可贴,贴了好几个地方,我靠在电脑桌子上不知道说什么好。
佐佐木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阿瑟:哎,你的手上的创可贴需要换了,校医说让你今天这个时候去换药来着,小心感染了,小麦,你也跟着去,帮着把小淫要换的东西帮着拿回来,十八,你帮帮忙,在这儿呆一会儿,小淫要是想喝水了或者拿什么东西的时候你代劳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回来帮小淫换腿上的纱布。
佐佐木扶着阿瑟和小麦一起出了门,小淫靠着床,房间的门正对着电脑桌前的我,我慢慢踱到小淫房间,有点儿尴尬的看着小淫:对不起,我昨晚要是不呼你,就不会这样了。
小淫摇头:十八,这不能怪你,总会有碰到的机会,免不了。
我也不知道那里来的怒气,脱口而出:你不是,你不是说你没有得罪他们么?没有得罪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小淫呆呆的看着我:十八,你听我解释……
我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看着小淫:不用,小麦已经跟我说了,又是为了女人?我不是想说你什么?你真的离不开女人么?之前为了肖扬那个哥们的女朋友,你已经说你对他动了真心了,还很信誓旦旦的说这次你想来真的,可是现在呢?现在你都干了什么?又是抢别人的女人是么?你很上瘾么?是不是?非要让我用这样的语气跟你说话么?
我气哼哼的瞪着小淫:算了,你的事儿跟我没有关系,你愿意冲冠一怒为红颜,那是你的事儿,我不说了……
小淫坐了起来:十八,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
我鄙夷的看着小淫:没有兴趣听,说吧,你是想喝水还是要东西,我仅仅是充当护理人员而已,别的事儿,你为谁打架跟谁说去,看那个女人会不会为你感动?
我转身就往客厅走,转身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抓住了,小淫的手劲儿很大,我感觉自己的手臂很疼,我转过头,冷笑:哎,不会吧,拿我出气是吗?
小淫皱着眉头,喘着粗气,开始很大声音的说话:十八,不是你说的这样,根本不是,你为什么就不听我解释呢?你以为你的判断都那么对么?我就这么被你瞧不起是不是?是不是?
我愣了一下,没有动,小淫拽着我的手没有松开,小淫盯着我:十八,是,之前你问我有没有得罪他们,我说我没有,我本来就没有得罪他们,想打架的话,找个什么理由不行?而且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对双胞胎的任何一个,我也犯不着得罪他。
小淫咬了咬嘴唇,说话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那天看见的那个女生,其实我认识,她是我大一时候的女朋友,我们,我们曾经,曾经上过床,后来分手了,那个男的找我麻烦就是这个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早就不来往了。
小淫拽着我的胳膊慢慢放开了,我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也不想动,那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慢慢涌上我的身体,而且越来越强烈,强烈到,我想到早晨吃的那半个三明治还有牛奶好像是过期的,是已经过期了一年还要更久,我好像看到了牛奶变质以后的那种令人厌恶的颜色,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快速跑到洗手间,对着马桶开始呕吐,我不知道自己吐了多久,只记得听见小淫在我身后关切的问:十八,你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