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看她这个样,她去了哪里是一目了然,只是,她听到那些话了没有?
莫语哭得几乎昏厥,到后来哭脱了力才慢慢睡去,莫言把她送到房里安顿好。
亲自安顿好妹妹从房里出来,反手将房门关上,莫言顿时脸黑了下来,她狠狠地说:“把今天看门的小厮和跟二小姐的嬷嬷丫鬟全部叫来。”
来到花厅,莫言转身在椅子上坐下,一旁服侍的温儿赶忙送上手炉,莫言捧着手炉慢慢地暖手,冷冷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厮嬷嬷和丫鬟们,并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又似乎是在努力平静自己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半晌,她把手炉放到一旁,捋了捋裙上的鸾带,才开口说话:“你们都是瞎子么?都是死人么?二小姐出门为什么不来回我?说!”
地下跪着的人们几乎颤抖起来,都低着头不敢吱声,莫府一向是宽厚待人的,莫言莫语当家以来更是和暖,从来没见过她生这样大的气,众人都吓得不轻。
“还不说么?你们想必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的,二小姐出去竟没有一个人来告诉我,莫不是都盼着出事么”莫言突然站起来,高声责问着这些战战兢兢的下人们,此刻她头上的金步摇剧烈地晃动着,手上的金手镯玉手镯也叮当作响,告诉着人们它们的主人有多生气。
莫眼睁大着眼睛瞪着他们:“不说话,很好,全部拖出去每人重打二十大板。”
一旁服侍的温儿何曾见过自家温柔贤淑的小姐生这样大的气,还要打罚下人,那些年老的嬷嬷和年幼的丫鬟何曾吃过这样的苦,打二十大板还成人样么?
于是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也跪在了暖儿身边,想为他们求情,也想莫言消消气。
莫言看见了,似乎也冷静了一点,她咬着牙说:“我今日必要追究到底的,若是解释合理还罢,若是解释不合理,那就家法伺候了,也顾不得什么情面了,你们要说我拿主子的威风就尽管说去,你们这样做,又何曾把我当做主子来!”
一个小厮见莫言说要打他们,磕头如捣蒜,哭丧着回莫言说是二小姐要自己出去,不让任何人跟着,说只是出去走走不会有事的,还说如果有谁敢在大小姐面前露出半个字,一定和通风报信的人追究到底,是以才没人敢来回大小姐的。
见众人都说二小姐的确是那样说的,并且都重重地磕头,实在也被她的这场火气吓得不轻。
就在这时,允之从偏门进来了,进来之后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帘幕后面看着她,她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淡淡地摒推了众人,只留下温儿在旁服侍。
允之见她摒退了下人们,才慢慢走进来——他就是听到了莫言在大为发火的消息才赶过来看看的。
莫言此刻仿佛脱了力,眼眸中没有丝毫的光彩,她定定地看着地上的某一处,似乎是想要用目光把那里刨出一个坑来,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终究,没有流下来。
莫言低着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则流言今天早起开始就传得沸沸扬扬,妹妹这一出门,必定是知道了的,这可怎么办啊,闺阁女子不守妇道与男人私通,还留下肚兜作为定情信物,这样传出去妹妹以后还怎么做人?”
允之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她有时是那样的迷糊,有时是那样的可爱,有时是那样的柔弱,但是此时,她竟然努力没有让眼泪滴下来,看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
只是,他的这份坚强令他愈发心疼,他宁愿她哭出来,宁愿她表现得无助,他愿意用自己的肩膀为她挡住所有的风雨,只愿她永远笑颜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