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眼光深邃,轻轻开口:“他很好是不是?任何磨难也磨不去他与生俱来的洒脱,无论身经何事,他总是那样温润如玉地笑着,让人也禁不住嘴角上扬。只是,恐怕此生我都只能负他了。”
花自飘零水自流,这份情,从一开始便注定无法得到回应。
温儿不知该如何回答,一堆劝小姐与玉箫远走高飞的话卡在嗓子里无法说出,只能轻轻地拉过莫言冰冷的小手,珍重地握在掌心,无言的关怀从掌心直达莫言全身。
马车飞快,一路上又来了好几批人骑了马飞奔而来催促,还说太后也来了,莫言的心也益发着急,那心神相连让她也感觉疼痛起来。多少的猜忌多少的隔阂,终究是打娘胎里便相守相扶的人,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拐过闹市一路疾驰,因着太后的驾到,王府门前的整条街都被封得严严的,马车倒是一路畅通无阻。依旧如初次来时那样,角门早已打开,急急地换轿子往正房去,因着主子的着急,奴才们也跟着紧张起来,一顶轿子抬得慌慌张张的将坐在的里面的莫言一颗心都搅乱了,那些昔日神医传授的知识在脑中一一掠过,紧张得手心都濡湿了却依旧不自知。
到了正房,在众人的围拥下匆匆拜见了太后,却连打量这传说中母仪天下的女人的心思都没有,步履稍显凌乱地转过紫檀板壁,早已听到微弱的呻吟,心,也不住揪紧。
只见允之一身素白便衣,半倚床头,脚还在地上,这样别扭的姿势,依旧如此英俊,脸上却布满焦急,待看到莫言进来,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莫言看了看他怀中的妹妹,早已疼得满头大汗,不住地呻吟着,闭着眼睛想要忍住,却被袭来地阵痛折磨得花容尽失。
快步上前拉过莫语的手,努力静下心来诊脉,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到外面,急忙找稳婆来询问。允之看到她那样,心中更是慌乱,忙轻轻放下莫语,跟着出了房间:“语儿已痛了很长时间了,这可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便又有太后打发了老嬷嬷再三来请王爷往前边去:“太后说了,天底下哪个女人生孩子都是如此,当初太后生王爷的时候可是疼了一天一夜呢,最后还不是顺利诞下王爷了。现在太后心中也是着急,只是王爷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女人生孩子男人在这不吉利,倒不如到前边去等好消息。”
允之还是不肯走,气急败坏地对嬷嬷说:“本王偏不走,王妃疼成这样,你们倒是一片云淡风轻,可本王又怎么能若无其事呢!这里面疼的可是本王的王妃,要生的可是本王的子嗣。”
那老嬷嬷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服侍了太后大半辈子,在宫里谁不是对她言听计从的,就连皇帝平日里都让她三分,何时受过这样的抢白,顷刻间便冷了一张脸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莫言见状,也不及多想,忙上前打圆场到:“这位嬷嬷说得对,王爷一个男人,在这女子的产房总是忌讳,王爷倒不如到前边去陪着太后,王爷在这里,太医和稳婆们终究无法自在的,这样于王妃反倒不利。”
一席话说得有礼有节,允之倒无法反驳,那老嬷嬷听了这话,愈发得意了起来,扭着粗壮的腰身笑着转身走了。
允之待要走,却又不放心,正是踌躇,莫言见他这样的光景,心中也十分想打发他去了好开药方让人取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轻轻道:“放心,我当竭尽全力,定保母子平安。”
允之闻言,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沉沉道了句“多谢”便跟着那老嬷嬷往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