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乏了,都下去吧,有空就一起打打叶子牌。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那些过去的仇啊怨啊,就都放下吧。仔细数数,咱们还有多少年好活。”
宫妃们知道这说的是他们,全都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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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怡和淑莹出了宫,同来时不同,两人钻进了雍郡王府那辆马车。
四爷生财有道,又有着两百年的见识,马车内部装点的富丽堂皇。
“哎,什么时候我也来一辆这种车。”
用湿帕子擦着脸,眼部绷紧的肌肤总算舒缓了些。
笑怡扬起唇角:“说过送一辆给你当年礼,可你和五弟就是不要。”
淑莹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无功不受禄,虽然咱们关系好,但我也不能让你吃亏。”
了解她的性子,笑怡没再多说什么。
“对了,笑怡你说,皇玛姆会怎么帮我们?”
稍作斟酌,笑怡回答道:“无非是在皇阿玛面前美言几句,不过她本身肯这么说,已经是最大的帮忙了。”
淑莹煞有其事的点头:“真没想到,皇玛姆会这么做。”
“日久见人心,咱们真心孝顺了皇玛姆这么多年。虽说皇家冷酷无情,但你我都知道,这其中还是有几分真情在的。她老人家本来就不是难相处的人,肯定也存着几分回护之心。
说实在的,其实还多亏了弘晊侄儿。看在他的面子上,皇玛姆回护你,然后顺带捎上了我和廷芳。”
“你啊,就会打趣我。明明你跟我一样,也很孝顺皇玛姆。”
与来时的紧张气氛不同,此时车内一派轻松。
笑怡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夏日骄阳。
晴空万里无云,而她的心也跟这天空一样晴朗。
“不知道前朝怎么样了?”
“前朝?”
笑怡回答了廷芳的疑问:“是啊,三哥、五弟还有爷,肯定不会对此无动于衷。”
淑莹了然,她总算明白为何五阿哥会躲在书房内,两天没出来了。
还以为他在生她的气,没想到是在为她想办法。
想到这,她心里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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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紫禁城,乾清宫内却是寂静的很。
“列位臣公,不发表任何意见,是对罚俸之事不满?”
康熙有些焦头烂额,虽然朝廷不缺银子。可自康熙三十年至今,盐税整整少了一半。
南方并无战乱,尤其是倭寇肃清后,盐场规模更是扩大了不少。税收怎么都不可能越来越少,这帮人已经超出了他的底限。
“四弟?”
听到声音四爷扭头,叫他的正是太子。此刻他眼神中有命令,更多地则是请求。
指指背面御座上,他继续噤声。
他怎么都不明白,怎么太子就认定了他是帮他背黑锅的好帮手。
他也是正常人,又不是龙阳君,怎么可能对一个男人无怨无悔。
“四弟!”
声音中带着些凌厉,他干脆没有抬头。这种得罪人的事,等到他掌管天下时再收拾也不迟。
抄家什么的,他可是熟练工中的熟练工。整个大清他说第二,没人敢跑出来认第一。
现在,他实在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太子,你可是有看法。”
衣摆再次被拉住,四爷回头,口型摆出三个字:“索额图”。
对,这就是他拟定好的报复计划。通过嫡庶案件的折子,逼得皇阿玛保全太子。而他心中的怒气无处发,只能冲向索额图。
至于八弟,支持他的那些大臣,刚才已经被罚俸了。
“万一被查到?”
十三小声的说着,四爷无所谓的笑了笑。
他只是一个为儿子出气的冲动阿玛,这种易怒又没什么本事的人,不正是让皇阿玛放心的么?
“皇阿玛,儿臣认为,此事事关重大,须得从长计议。”
果然是这个回答,康熙眼睛眯起来,强忍住没拍桌子。
“哦,你倒说说,如何从长计议。”
太子稍作沉吟:“首先,先从户部开始,确定银子是从何处少的。而后,顺藤摸瓜,派御史前去探查,争取标本兼治。”
主意倒是好主意,只是照搬前几年的奏折真的没问题么?
康熙对太子失望了,倒不是因为这主意。
他知道处置方法无非就那几项,他失望的是太子的态度。
从探查到处置,得浪费多少时间。这段时日,足够那些贪官污吏转移资产,将自己伪装得家徒四壁两袖清风。
当年为了给太子支持,在索额图致休后,他放任太子在江南做大。如今,他是为了自己手下那点小权利,公然与自己作对。
“阿灵阿,你觉得太子说得如何。”
白胡子的阿灵阿正生着闷气,被十四阿哥抢白了一顿,又因为进言支持庶子被罚了俸禄。虽然他不缺那点钱,可那是脸面问题,这比生命更重要。
“臣认为太子所言极是,然重病须得猛药医。江南如此,须得直接下手,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