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太太等不及唧唧咋咋叫着的一大群鸟飞远,忙着说:“你婆婆家为人真是没的挑,一家人把个扛活的当自家人。”
谢李氏发愁地说:“我公公头年特意和我说过一次让我帮忙找扛活的,今个头走又让我帮着寻摸着。我公公不是那磨叨人,他要一个事和你说两遍,心里不定急成啥样。可我看着我公公的那张脸还是平平常常,看不出着急上火的样子。”
老程太太听到这,又把嘴一撇,回着谢李氏的话,说:“哼,你公公那可不是一般人。你公公从来不把事挂脸上。和他住了这么些年的邻居,他的秉性我还能不知道?遇到多大的事,他那张脸还是那张脸。”
老程太太还是没断了说,接着说:“这一带,找个帮忙的不容易,大老爷们大多去了关外,你公公能不急吗?过了年就快忙活地里活了。”
老程太太刚把这话说完,像想起了什么,忙说:“你还记得宝银吧?我上次回娘家,听说宝银好像在咱们李庄跟前的哪个庄扛活,具体哪个庄我想不起来了。宝银过年保准回来看他舅,你过去问问。你婆家一家子人都没挑,在谁家扛活也不如在你婆家。”
老程太太说的宝银全名叫王宝银。王宝银还小,父母得病死了。王宝银的父母死后,王宝银的舅舅李焕亭,把王宝银家的十多亩薄地和破旧的小院套卖了,领着王宝银来到了李庄的自己家。
谢李氏像找到了宝贝,说:“我比宝银大三岁。小时候,宝银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我俩最好。别的孩子欺负他,我没少帮他还手。他要在别人家扛活,真不如到我婆婆家。我先去他舅家看看。他要在最好;他要没回来,就顺便打听打听谁是他东家,去他东家找他问问。”
老程太太叹口气,说:“没爹没妈,没房没地,宝银虽说长得高高大大,又不笨,可到现在还没说上个媳妇。”
俩人说着唠着,车就到了李庄。到了谢李氏的娘家院前,谢李氏下了车,又把两个孩子抱下来,把果匣子拎下来,谢了老程头和老程太太两口子,拎着果匣子、领着俩孩子进到娘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