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堂时,谢贵远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是啥滋味,酸甜苦辣咸?觉得啥滋味都有。好在,没走多远,就到了邻庄的集市。看着集市上的人来人往和时不时飘起的一股股灰土,听着小贩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牲口的叫声,闻着乡下集市上特有的味道,谢贵远的心情好多了。谢贵远头出门时不知道今天是邻庄的集,分文没带,只有在集上来回走走看看的份了。
谢贵远正走着,竞遇到了手里提溜着肉的老同学跟头。原来天天在一起的玩伴,这么多年没见,一见面,当然亲热得不得了。
“我昨个晚上听我妈说你回来了。”跟头说完,举了举手上提溜的肉,又说:“今个给我妹妹说亲的媒婆来了,我妈让我上集上割点肉,还没倒出空去你家看你。”
谢贵远呵呵笑着,说:“刚刚在来的路上我还想着斧头打你的事呢,没想到在集上就碰到了你。”
跟头不好意思地说:“斧头就踢了我几脚,也不知先生哪寻摸来的柳条,把斧头的手打成那样,都血糊糊的了。现在想起那事,总觉得对不住斧头。”
跟头提到了斧头,谢贵远就呵呵笑着问:“斧头做啥呢?还在庄里?”
跟头没回谢贵远的话,可没断了说,不爱吭声的谢贵远就只好呵呵笑着听跟头没完没来地嘚咕。
在回庄的路上,跟头看前后没人,把嘴凑到谢贵远的耳根子,说:“刚才集上人忒多,我没敢唠。斧头,还有上个年级几个长得壮的,跟着郭歪脖投奔八路去了。我也想去,可我瘦小,郭歪脖没要我。你要在,想跟着去,八成也够呛。”
刚说完,跟头学着郭歪脖说话时的样子和腔调,接着说:“这俩小子瘦得邪乎。风大点,吹不跑也得吹倒。”
看着跟头学的郭歪脖的样子,听着跟头学的郭歪脖的腔调,谢贵远想起了郭歪脖说这话时的样子和腔调,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