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就在这亭子里怒吼发泄。
楚凤歌则坐在桌前扶着额头一脸的阴沉。
王婉坐在楚凤歌边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许久,三皇子发泄得差不多了,他也坐了下来。
一切归于平静。外头阳光正艳,桂树风中摇曳,芳香阵阵溢进。可惜,无人有心感受这些。
见着楚凤歌和三皇子沉默阴沉的样子,王婉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开口了:“嗯……那个……我能说几句吗?”
于是,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我想,你们是觉得皇上把殿下彻底放弃了吧?”王婉看了看楚凤歌,又瞧了瞧三皇子,见他二人都先是一愣,继而一副愿听其详的样子,她就继续讲了,“可是我却觉得其实皇上是看重殿下的呢!”
这话一出,楚凤歌还没什么反应,三皇子先笑了。但不是嘲笑王婉,而是在嗤笑他自己,笑中带苦。
却是楚凤歌示意王婉继续说下去。
王婉道:“之前这么多年,虽然皇上对殿下是不管不问,但却一直没有另立新后,另立太子,这样一来,待皇上百年之后,皇位按例就是殿下的,二皇子或是四皇子都没有这个资格。或许说皇上是在二皇子和四皇子间摇摆不定,才迟迟不立新后,但是若皇上真厌恶殿下,为何不直接将殿下驱出京城,反而任殿下在京里发展自己的势力?还有,皇上多年来一直在清除士族的势力,把寒族给挺立起来,如果单从这方面看,母族为士族的殿下你必然不会是皇上所考虑的继任者,但是,皇上对外戚也是厌恶之极啊!就先帝逝世之后,皇上被太后一脉压着一段日子,待自己羽翼丰满后迅速肃清太后一脉之事,就可以猜出皇上是绝对不会再让他的继任者被外戚把持的。恕我说个不好听的,就是你们的母族荥阳郑家,在皇上继位之后,也没有什么机会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做大,不然,哪有那么容易就在这么短短几年内被皇上驱逐出朝堂。皇上他,非常忌讳外戚!”
“所以……”楚凤歌若有所思地看着王婉。
“二皇子的妻子是左相之女。无可否认左相是很不错的相才,他在皇上手下帮助皇上励精图治,改革田税,改革军制,等等等等,令我朝百姓安居乐业,国库充盈,国家迅速强大,可是,他太贪心了,他选择二皇子也就罢了,偏还将女儿嫁给了他!左相现在朝堂上权力中天,皇上因他的才干给了他这样的权力,皇上可以把握得住他,可是皇上绝对不会希望他成为下一任帝皇的外戚!而至于那四皇子,他的妻子本是没有实权的光禄寺卿之女,可偏偏淑妃娘娘要为他纳了那方文颂,如果皇上属意四皇子的话,依照我刚才那番皇上不喜外戚的论断,皇上必定不会同意,可是,皇上却第一时间下旨了,并且此后还提了老侯爷的官,忠勇侯府风光无限。”王婉说了这番话后,便打住了,不再言语,只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楚凤歌和三皇子互相看了看,然后皆沉思了起来。接着,三皇子先开口了,他轻轻笑起,道:“你这样的话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也只是有‘几分道理’而已。我父皇的心思,有谁能猜?”
“是啊!”王婉接口道,“所谓君心难测。所以关于这次赐婚之事,殿下你也不必这般愤怒吧!现在已经不是看重出身家世的年代了,只要有真本事,谁管你是士族还是寒族?这不正是皇上所期待的吗?”
三皇子顿时一震,怔怔地看向了王婉。
楚凤歌则大笑道:“说的好!现在的确已经不是看重出身家世的年代了!想百年前,士族还根本不屑与寒族通婚,可现在,我母亲出自荥阳郑家,还不是照样嫁给了我父亲这样一个乞丐出身的武将之子!只要有真本事,谁管你是士族还是寒族?同样道理!”他一扫先前的阴郁,神采奕奕地拍了一下三皇子的肩膀,目光凛锐起来,说道,“只要有真本事,那个位子,还怕做不上吗?!”
楚凤歌很直白地讲出了他们的目标。
却是三皇子感激的目光投向王婉。
王婉微微笑起,接着整理好棋盘,邀请三皇子道:“殿下,要不一起下盘棋?下棋可以让你心思变得简单,暂时忘却烦恼。”说着,询问地看向了楚凤歌。楚凤歌点了点头。她这才坐了下来。
三皇子笑道,且看向了楚凤歌:“听表哥说,表嫂下棋可算是高手,我倒要见识一下了。”说着,在王婉对面做好,一手执起了棋子。
因着三皇子的到来,与王婉对弈的就换了个人,楚凤歌坐在边上,观棋不语。
三皇子的棋路果敢杀绝,一路直入敌营,且狠辣无比。
但是,王婉却以柔克刚,将三皇子锋利如剑的棋子化解得所剩无几。
最后,“我输了。”三皇子道,却是脸上带笑,“表嫂果然厉害!”
楚凤歌哈哈大笑。接着却对王婉道:“小婉的棋路柔和了不少啊!”
王婉抚摸着尚看不出任何孕相的腹部微笑不语。
一时间,桂花树林里的这座红亭内,气氛极好,就像这漫空的花香,好得让人心情舒畅,好似周身连每一个毛孔都放松了去。
恰恰这时,有个声音远远地传来了:“巧巧,这里好香好漂亮啊!我们就在这里弹琴作诗吧!”声音娇媚,却极其造作,显然故意要他们这几个坐在亭里的人听见不可。
王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刘桂香!这个女人跑这来做什么!
看向楚凤歌,眉头纠了起来。
看向三皇子,一脸好笑等着看戏。
而一个暗卫突然出现,对楚凤歌道:“大少爷,这小姐也来了,我们不好把她弄走,这……”
楚凤歌揉了揉眉间,无奈道:“让她们过来吧!”
”是.,'作者有话要说: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