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给我这么多,三人平均分就行。”钟麓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摆手。
周三喜也说道:“你拿着吧!”
钟麓道了声谢,接过了钱,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口袋里。
“先回去,谁都不要声张。”李芳草笑道。
周三喜嘿嘿一笑,眉飞色舞的说道:“那肯定的嘛!”
回去的路上,一向寡言话少的钟麓主动说道:“今天多谢你们了,前几天我收到家里的信,父亲在劳改农场生病了,要买药……”
李芳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父亲犯了什么错?”
“他是音乐家,去国外演出过,其他的,我不清楚。”钟麓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发苦,语气却坚定,“我父亲……不是坏人!”
李芳草同情的看着他,这个年代这样的悲剧太多了。
“未来会变好的,你父亲一定能平反的。”李芳草小声说道。
钟麓镜片后面的眼睛染了几缕哀伤和茫然,“未来真的会变好吗?”
“会的!”李芳草坚定的点头,“你信我,苦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了!只要你跟你父亲坚持下去,就会迎来曙光!你父亲一定能再站在音乐厅的舞台上,接受观众的掌声!”
周三喜听的心潮澎湃,觉得李芳草说的实在太好了,比公社广播里读的稿子都好,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钟麓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镜片上起了雾气,低头后抬起了头,恢复了那副斯文内敛的模样,平静的说道:“借您吉言。”
“那咱们现在能干什么?”周三喜追问道。
李芳草脚步轻快的笑道:“现在嘛,我们就好好过日子,读书,学习,不放弃生活的希望,为未来的好日子做准备,静待花开!”
“嗯,静待花开。”钟麓轻声说道。
第一天的“战绩”深深鼓舞到了三个“创业青年”,第二天三人踌躇满志再去铁路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空荡荡的铁轨上只有几只麻雀。
三个人从中午一直等到太阳西垂,都没等到火车,只得把水倒到附近的田里,挑着空桶回去了。
不等李芳草开口安慰,钟麓先安慰起了李芳草,“咱们多来几趟,总能摸到火车停靠的规律。”
周三喜赶紧点头,“钱哪是那么好赚的,咱还是付出的不够!”
回到村里,为了怕人起疑心,李芳草让周三喜和钟麓先后回去,她挑着担子去了水井那里,挑了两桶水往知青点走。
隔壁的张美香看到她回来,递来了一封信,“你的信,邮递员刚送过来的,让我转交给你。”
李芳草赶紧道谢接了过来,第一反应是江老太打听到了她的地址,给她写了信。
然而看到信封上的寄件人时,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那里赫然写着江城驻军部队的地址,寄件人名字是龙飞凤舞的沈海峰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