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融见他答应,借着外出巡视的机会,一路去往陇西,与姚苌密谋此事,姚苌听见可能要乔装去往西凉国接应九歌,圣意不可违,又怕被张家人认出,头脑风暴过后,脑中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苻融见他眼神灼灼,吓了一跳,问:“你心中是否已是有了决断?”
姚苌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说道:“那是自然。”
九歌修养过后,辞别谢道韫等人,偷偷渡过黄河,避过在黄河岸边虎视眈眈的苻丕,策马直奔西凉国去。
到达陇西之后,苻融在一处客栈高处最先认出了九歌身影,她打扮与周围胡族并不相同,其骑马的风姿,万中无一,于是指给姚苌看:“那便是我们要派往西凉国的人,我们欲给她一个凉国公主的身份,不仅要让人信服,更重要的是,此时需得西凉皇室信服。”
姚苌一个头两个大,咬咬牙说:“不难,我来想办法。”
翌日,九歌改换装扮,与久居边关的女子无异,牵着马正要离开,只见前方喧闹起来,挡住了去路,九歌皱眉,拉住旁边的老者问:“老人家,前方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者伸长了脑袋,生怕错过了眼前的热闹,大声答道:“有人当街强抢民女,想要逼良为娼。”
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听见这八个字,九歌一时间正义感爆棚,如今苻秦海晏河清,欣欣向荣,怎么边关之地还有人当街行凶,于是越过众人上前,只见有个老鸨打扮的人声声骂着:“你当初自己说要卖身葬父,我可是给了银子的,如今你又不肯接客,这是什么缘由,说破了天,说道天王老子那儿,都是说不通的!”
“卖身葬父”的女子哀哀戚戚地哭着,一旁的侍女拦着老鸨,骂道:“你不能欺我家女郎口不能言便胡说八道,当初我们女郎明明说好卖艺不卖身的!”
老鸨冷哼一声,骂道:“卖艺不卖身?那也得有艺可卖才行,琴棋书画花诗酒茶无一擅长,不能伺候雅客,歌舞不精,口不能言,难道我这望春楼,还养着你们两个废人不成?”
九歌闻言叹了口气,不想被这样的事情拦住去路,便上前去问:“不知怎样才能还这位姑娘自由身?”
老鸨上下打量着眼前胡人打扮的小公子,一眼就看出她是女儿身,没好气道:“五两五钱银子,我便放她们主仆二人走。”
只见九歌当即掏出银子点给老鸨,要来了籍契,递给相拥而泣的主仆二人,众人见无瓜可吃,作鸟兽散。九歌牵着马要走,只见刚才说话的女奴站起身来,对九歌说:“公子留步,我家姑娘说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还望公子不嫌弃姑娘曾流落风尘。”
九歌皱眉看着主仆二人,那掩面哭泣的女子,站起身来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若真威逼她接客,一拳打死一个老贼不在话下,于是朝她们摇摇头道:“倒也……也不必……”说完转身出城,身后,主仆二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九歌顿觉惹了什么麻烦般,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由女奴扶着的“姑娘”见状,抖着手指着九歌背影,大声道:“她她她她……追!”赫然是个男子的声音。
苻融站在高处看完一出好戏,不由得哑然失笑,姚苌离开陇西这段时间,由他暂代军事。望春楼的老板娘演完戏,急忙跑进来喝了口水,心说再演下去就要露馅了,她望春楼是吃饭的地方,可不是什么风月场所,她可是正儿八经的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