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虞衡抓着几个路人好一通问,终于弄清楚了。
原来摆摊的老板跟他丈夫回婆家去了,以后可能不摆摊了。
为了让大家相信自己,毅然决然的…去了马家村,老板的婆家。‘这人,真轴。’钰王此时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无语。
“我告诉你,要留下也行,先给我们这正房夫人跪下磕头。”一行人到时就听到了这尖酸刻薄的声音。
马家村的一间院子里,一个年过半百的婆子正得意洋洋的站在院子正中央,旁边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媳妇低着头面色苍白。对面一对年轻男女,男的五官端正,气质儒雅,脸上写满了焦急为难,女子容貌端庄,气质柔和,此刻却满脸愤怒,眼睛通红,一看就气的不轻。
“那年轻男子旁边的就是我说的那个混沌摊的老板。”虞衡小声对一行人说道。“这是怎么了,这院子是她婆家?”
“母亲这说的什么话?家玉是我妻子,你旁边的那个女人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我马家的正室,如今,还要让家玉向她磕头,我决不答应。娘你要是不把这个女人送走,我就带着家玉回苏州去。”男子坚定地维护着自己的妻子。
“别,不要赶我走,不然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你让我留下来,我做妾,真的,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被赶走。”低着头的小媳妇猛然抬起头哭的梨花带雨。
方家玉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心下不忍,可让她分享自己的丈夫,她自问没那么大度。
“好啊你,你竟然为了个女人反抗你娘?”婆子气的跳了脚,指着方家玉开始骂,“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我的儿子,让他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你这下作东西,该不是从窑子里出来的吧…”
“请您不要太过分了。”看在对方是自己丈夫的母亲的份上,即便对方如此羞辱自己,还是没说什么重话。
“我过分?哼,方家玉,你与我儿成婚无媒无聘,名不正言不顺,我儿家中已有妻室,自古以来聘为妻奔为妾,你这般不顾及脸面,我们家也容下你了,如今让你给家里的正室行个礼磕个头怎么了?”那婆子趾高气扬的说道。
“夫君是您一手养大,我尊敬您是不想夫君为难,那时夫君从苏州回家的路上遇到贼匪,身受重伤,是我路过救下了倒在血泊中的他,悉心照顾,他跟我说家中并无妻室,只有一个老母亲,我这才答应了他,他身上盘缠尽数被抢走,是我一路支起混沌摊边赶路边凑盘缠,好容易回到家中,却跟我说我只是一个妾,恕我无法接受。”方家玉怒火中烧,将自己的委屈皆说了出来。
“是啊,母亲,我与家玉情投意合,这怎么多出来个人呢。”男子不解的看向自家母亲。
婆子大声吼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男子疑惑道。
“你是我养大的,你从小就没有了爹,我与你相依为命,突然传来你遇到贼匪遇害的消息,娘心痛啊。”婆子捶胸顿足,痛苦不已,“娘就想着,既然你已经不在了,娘总不能让咱们马家绝了后,传贤啊,娘就想着,给你找个未亡人,将来过继个马氏一族的子孙,喊你一声爹,不至于将来娘走了,连个给你上坟的人都没有。”说完就痛哭起来。
“娘,孩儿不孝,”马传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母亲的腿痛哭。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是茴香一直在家陪着我,就凭这点,你也不能不要她。”婆子又把话转回到正室问题上。
“我…”马传贤止住哭,抬头看着母亲,“母亲…”
“怎么,你还要为了这个女人赶茴香走?”婆子怒声质问。
“我,孩儿不敢。”马传贤低下了头。方家玉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冯婆子眼神露出胜利的神色,看向方家玉,“方氏,你也不要怪我们,我们也是感恩的,你可以留在我们家,只要你伺候好你婆婆我,平日里照顾好我儿,这个家还是有你的一席之地的。”
方家玉面色平静,看向马传贤,“你也是这个意思?”
“家玉,我…”马传贤露出痛苦神色。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方家玉一改往日的柔声细语,厉声道。
“家玉,别让我为难好吗?”马传贤希望自己妻子妥协。
“为难?你哪里为难,你不是要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吗?”方家玉嘲讽道。
“家玉,”马传贤面色不虞,“你怎可如此想我。你为何不能体谅我的难处,母亲年事已高,这么多年,母亲为我劳心劳力,一切都只为了我,我怎能忤逆于她,况且,你是我的妻子,这是不会变的。”
“体谅?体谅你,谁来体谅我?”方家玉气急攻心,差点晕倒。马传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家玉,你怎么样?”
方家玉猛地推开他,“你别碰我,妻子,我今日若留下来,会是妻子吗?”方家玉嘲讽地看着面前这个深爱的男人,留下了眼泪。刚才冯婆子多番羞辱,她都没有哭,如今,却止不住的流泪。面前的这个男人,和刚才义正言辞说要赶走茴香的仿佛不是一个人,方家玉实在不明白,自己的丈夫怎么突然从维护自己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就因为他母亲那所谓声泪俱下的一番话?自幼只有母亲的人都会这样容易被母亲动摇吗?
马传贤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认真地道,“你是我唯一心悦的人,我对她没有感情的,咱们就当家里多了个亲戚,不行吗?”
“不行,马传贤,你信不信,今日我与她一同留下,明日你娘就能以孝道让你和她同房。”方家玉不再顾忌,连同房这样的话都直接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