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在见客啊,逍儿和瑶儿呢,朕先去看他们两个。”
程婉婉听见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时,身子便仿佛酥了一半。她大着胆子看了一眼顾钧,当即身子的林一半也酥了。今日顾钧身穿月白绣金龙云纹常服,两道剑锋一样黑眉之下是一双深沉果决的眼睛,此时虽然高兴但身上仍然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危的气势,当真是器宇轩昂,与张文远完全是两个类型的男人。
程吴氏根本没有想到今天会见到乾封帝的真容,立刻想要当面在皇帝面前禀告冤情,让乾封帝好好惩治那一对狗男女!
“陛下,臣妇……”
程吴氏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的衣摆便让女儿程婉婉悄悄拉扯了一下。
母女多年来的默契使然,程吴氏当即转了话题:“陛下,臣妇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就不打扰陛下和修媛娘娘了。”
顾钧自然不喜欢有三个生人杵在这里,毫无疑问得同意她们告退的请求。
程婉婉此时又光明正大地看了乾封帝一眼,柔声道:“陛下,臣女自幼便与修媛娘娘生活在一处,一直是一起绣花抚琴、习字念书,此番初来京城有许多话要同娘娘说,不知以后可否常常进宫呢?”
顾钧未成想这名女子居然问的如此直白,看见她一副已婚妇人的打扮却还口称“臣女”,压住心中的疑问平声道:“靖修媛若是觉得闷了,你们能来陪她说说话也好。”
程婉婉完全懂顾钧话里的意思,只当是皇帝答应她常常进宫的请求了,当即开心道:“那臣女已经经常进宫来陪修媛娘娘解解闷!”
……
三人刚走出大兴宫的门,于吴氏立刻拉下脸,说自己府中还有别的事,要先走一步。
程吴氏看着远房堂姐避之不及的样子,心中也是冷笑连连。
但是转头看到女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觉得疑惑,吴氏小声问道:“婉婉,刚才你为什么不让娘亲将那张文远的腌臜事捅到皇帝的面前。你可是担心陛下治他的罪,或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婉婉,婉婉?”程吴氏提高声音叫了正在神游天外的女儿一声。
“娘,你说是我长得好看还是表姐好看?”程婉婉不答反问道。
媳妇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
吴氏自然对程婉婉一百个满意,安慰道:“自然你生的好看,你别看那苏盼琴今日艳光四射的,全是靠那身衣服撑着。你若是穿上,定然比她好看十倍百倍。”
程婉婉想着,今日苏盼琴又是穿着自己从没见过的衣料,带着自己从没摸过的首饰,一切又好像姑母姑丈死后,她刚来青秀县那样,手上戴着的一对自己在最大的首饰铺里也没有见过的水头足足的翠玉镯子。
现在,那一箱箱嫁妆不早就是自己的了吗,之前那心心念念的翠玉镯子早都被自己砸烂了吧!
程婉婉母亲听完,脸上露出连日来最灿烂的笑容,接着问道:“娘,那你说陛下能看上我吗?”程婉婉想到那英武挺拔的乾封帝,以及当时无意看她的那一眼,心中一下幸福的开出花来。
吴氏虽然觉得自己女儿哪儿哪儿都好,可是毕竟还是有几分理智:“女儿,有些心思你可是不能动的。”
不由后悔为何之前没有让女儿进京选秀,若是当时她也去了,现在应该分位比苏盼琴高多了吧。毕竟自己的女儿又机灵又漂亮,怎么可能会混的不如苏家那个倒霉丫头好。
可是,当时是当时,那时的程婉婉还是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而现在不但嫁过人又被休弃,还曾经掉过孩子,程氏甚至都不敢告诉她以后可能很难再怀上孩子的消息。
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去宠爱一个嫁过人,掉过孩子的二嫁妇人呢!
“为什么不能?就是因为我嫁过人了吗?”程婉婉皱眉道:“那王娡、杨玉环不都是嫁过人又入了后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