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冰把空的盒子扔进去,在院子的旁边有个水池,上面有个用铁丝拴住的水管。涵冰伸着两只黏糊糊的手说:“我洗洗手,这个怎么开啊。”
老农把铁丝掰开,水汩汩地从黑皮管里流出来。涵冰洗洗手和嘴巴,从包里掏出纸巾擦擦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所以我才不会用乐果毒死人呢。看我的大好青春,因为他就死了多亏啊,划不来。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妘鹤听了涵冰的话,似乎有所感悟。涵冰说的有道理,一般像她这样享受生活的人都会很爱惜自己的生命,不会轻易拿自己的生命涉险。
妘鹤把农药罐子的盖子打开,朝里面看了看,闻了闻,又摇了摇说:“这里面快没了啊。”
“没了?”老伯惊奇地走过来说:“不会,我上次刚买的啊。那一次,静会过来的时候,我刚买了一大瓶,放在这里的。她也看到当时是满满一瓶子,怎么说没就没了。难道她真把这个偷走准备毒死自己的对象呢?我听说她找了对象,就是我们镇上的。一个老实巴交的诊所医生。我怎么也看不出来他怎么会和静会这样的女孩在一起。是不是他贪图静会的钱啊。唉,现在的年轻人,没法说。世道变了啊~~~”
“你是说那天常静会过来了?”妘鹤不得不打断他的感慨。
“对,别看我今年六十出头了,可我的记性好着呢。所有的电话号码我都能存在脑子里,根本就不用电话本。我还记得她问我这些农药叫什么名字,用多大的剂量是安全的,多大的剂量是有害的。我给她简单说了说,那时,我老婆子在屋里叫我。我进屋和她说了两句话,等我出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我当时还想话没说完怎么就走了。”
这时,似乎听到隔壁老宅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仔仔欢叫的声音,最后是丽霞的斥责声:“仔仔,一边玩去,这不是你能吃的。”
妘鹤笑着说:“看来我们要走了。多谢您啊,和我们聊这么长时间。”
老伯热情地站起来送客说:“没事。地方小就这点好处,乡里乡亲的都是自己人。有时间就过来坐坐。”
涵冰大咧咧地说:“当然,万一哪天我真的神经了想不开了保不准真的来找你呢?”
“找我?”
“当然,我不是还得过来找农药吗?”
老伯哈哈大笑,指着涵冰说:“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哪。”
刚从老伯的院子出来。妘鹤的脸立即晴转阴,那副挤出来的微笑一下子就消失了,换成的是一副庄重而严肃的脸。涵冰看了看门口的那桶冰激凌。已经化成水了,这丫头就知道浪费钱,好几块大洋呢。
“走吧,我们回去吧。”妘鹤闷闷地说。
“怎么,不去老宅了。又回去呢?”涵冰傻脸了。看着妘鹤气愤得不能行。但妘鹤看起来比她还郁闷,那张脸凝重得让人望而却步。
“好吧。你说走咱就走。”涵冰小声地嘟囔着。
再次钻入‘蝰蛇’中,妘鹤从冰箱里打开了一听啤酒,喝了两口,放回去,把椅子放下来,躺在上面,闭上眼睛。涵冰没有说话,只管发动‘蝰蛇’,一路飞驰着往新湖市开去。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妘鹤才开口说:“常静会拿走了那些农药。”
“常静会真的偷走那些农药了?她要做什么呢?难不成她真的想毒死那个乡村医生?”
“不,她想毒死的是她姑妈!”
涵冰愣了愣,这一犹疑,速度突然降下来,差点没被紧跟在后面的a6给撞了去。她稳稳心神,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这么说她早想杀死自己的姑妈了。杨洁看见的那个钉钉子的人也是她。她想让自己的姑妈摔死,可是她姑妈好好地活下来了,所以她偷走了农药,最终用毒药毒死了她。这个变态,再缺钱也不能杀害自己的亲人哪。变态,一个没人要的变态!”涵冰咬着牙,一踩油门,‘蝰蛇’又风驰电擎地飞驰起来。这让后面准备超车的a6郁闷死了,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想干什么呢。
妘鹤睁开眼睛,打开车上的音乐说:“是啊,我怀疑她确实实施了自己的谋杀行为?她具备凶手的心理特征:大胆、泼辣,为了钱什么能肯干,她过着一种自私贪婪的生活。她总是想尽方法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她拼命想得到钱,为此不惜动用非法手段。”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我们没有证据啊,不行问问照海看能不能把尸体挖出来再检验检验?可是现在都是火葬,就是挖出来也不会有什么证据的。我看这案子没戏了,再说我们也不会得到什么报酬,我看算了。我们不忙活了,天天把我当骡子使的,这活儿不干了。”
“不,也不是没有证据,我们现在就去找她对证去。”说到这里,妘鹤把椅子又拉上来,挺直了后背说:“我就不相信我还揪不出她的狐狸尾巴。”
涵冰以无比郁闷的姿态垂下了头:“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