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菌此时倒是显得不慌不忙:“你知道我生平最崇拜的是你们圣堂骑士的前辈阿倍薰大人,他以前曾经给我解释过,你们所谓的“仁义”,类似于教会所谓的正义,都是一种崇高的,超越了国家范围的行事准则,都是一种对于真理的追求,对于所有人的关爱,我这样的理解应该没错吧?”
“差不多吧。”光宗冷冷地说道,以她最近对叶菌等人的态度而论,这句话几乎相当于确认。
“那就好,既然如此你想想教会以及你们家族这么年都干了些什么,并非我因为被教会通缉所以说故人们的坏话,他们做的那些肮脏的事你,我都很清楚,你为他们尽忠符合你们所谓的“仁义”吗?退一步而言即便不谈是非大义,他们对你如何呢?就因为你是女人,从小无论做的多优秀都得不到认可,甚至被家人送到教会当做人质...或许我可以说的再直白些,被当成了礼物,为了维护这样一个家族的荣耀而牺牲自己的性命,值得吗?”
“这些话最近你们已经说的够多了,值不值得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们来判断。”光宗此时的口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当然,你愿意被别人出卖了还帮忙数钱,我们自然也管不着,但正如我之前所说,你这样是在帮助恶人行恶事,是在助长他们的气焰,这符合所谓的“仁义”吗?如果不符合,那你越是“忠诚”实际上就越违背所谓的“武士精神”,那你的坚持除了证明你是愚蠢的,除了证明你家人对你的轻视是正确之外毫无意义,这是你想要的吗!?”
赵旭在旁边闻听是暗自吃惊,他没想到当初那么维护教会,当初偏执的叶菌如今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其实这不矛盾,叶菌本身是个很聪明的人,对于世事是看得清的,只是以前因为经历,环境的原因,所以她用教会的价值观强行压制了一些思考,但如今不同了,因为处境的原因,她没必要,也不能再按教会的价值观去看待世界,所以许多问题她自然而然就看得更明白了,甚至因为对教会的了解,她比赵旭以及异类们更清楚这帮人的短板在哪里。
长久以来光宗给赵旭的感觉都是一个非常冷漠的人,除了在战斗时会表露出凶狠外很少有情绪的波动,当然这可能跟俩人长期以来各自的处境有关,但这一次赵旭明显察觉叶菌的表情有所变化,尤其是其眼神里第一次显露出了动摇,显然叶菌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对此“冰霜死神”也意识到了,当即继续紧逼:“你想证明女人不逊色于男人,一样能成为真正的武士这都很好,但如果仅仅是想通过这种盲目的忠诚来证明其实并没有意义,你也看到了威廉在这儿,实际上我一开始对于他跟异类们联手也觉得离经叛道,不可思议,但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我渐渐理解他的做法或许并没有世人以为的罪大恶极,甚至我觉得他的理想是符合上苍的意志,建立一个更加公平的世界,不以种族,性别,国籍作为对个体的评价,而是纯粹用善恶功过作为标准,这就不是典籍里所说上苍赐给人们的“乐土”吗?当然我不能保证威廉他们都是这么想的,将来又是否真能做到,但为这样一个目标而去努力,去牺牲,不是更有价值,更符合教义以及武士精神吗?如果你也能加入进来不仅能证明你的家族是错的,甚至彻底超越了这些人,如果真能将世界变成那样的“乐土”也能避免今后再有女性重蹈你的悲剧不是吗?”
赵旭在一旁闻听是暗自赞叹,叶菌不愧是教会出身,硬能把自己的理念跟教会的教义结合起来,这已经不是劝降,几乎是在传道了,赵旭此时意识到,如果特别领真能够坚持下来,日后要想发展壮大恐怕还就得像叶菌这样建立一套理论基础,大加宣传,虽然听着多少还有些宗教味,但肯定比自己原来世界的理念要更适应这里,隐隐地赵旭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此时光宗这边也是心潮起伏,她是个非常倔强的人,如果叶菌此番只是威逼利诱,对她不会起什么作用,可偏偏叶菌事事都以光宗信奉的价值观作为切入点,这下倒把她的思绪彻底给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