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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旭也是经多见广的人,但如此热烈的欢迎场面在这边的世界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心中也不禁颇为感慨,这应该是联盟方面刻意组织的,虽然未免有些形式主义,但毕竟是出于好意,而且赵旭也看得出欢迎的民众大多也是发自真心,故此他也乐意地冲众人连连挥手。
有些出乎赵旭意外地是联盟军总司令安培拉,以及自己的老熟人美菲拉斯,巴尔坦等人都没有来迎接自己,联盟方面派出的首席代表是总监军佐格,其余代表也大多是赵旭比较陌生的,是觉得没必要如此高规格的接待?可看这架势也不像啊。
佐格明显看出了赵旭的疑虑,一番寒暄之后特意跟赵旭说明:“我们刚占据阿布拉希,南方的战事也还没有结束,故此总司令他们忙于公务,一时脱不开身前来迎接,还请盟主阁下您体谅。”
佐格话虽如此,但赵旭察言观色判断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他在政坛多年,当时也是不动声色。
赵旭一行这次被安排下榻在联盟新建立的国宾馆,这也是联盟招待最高规格客人的所在,实际上赵旭到了才发现这里原来是当初帝国泰罗亲王的王府。
泰罗是凯恩一世最小的儿子,故此自幼就很得宠爱,即便到了奥托二世,乃至当今女皇执政时期也是颇得重用,这位虽然颇有才干,但同时也以贪财著称,非常喜欢聚敛,同时又恨追求生活品质,是穷奢极欲,据说其后期每次入宫赴宴都是自带的厨师食材,因为嫌宫中的饮食不够考究,这样一个人的住宅可想而知自然是精致奢华至极,只是没想到最后却落在了联盟手中,变成了国宾馆,这不能不说是造化弄人啊。
赵旭等人先是在国宾馆休息了一阵,当天黄昏才前往皇宫,出席联盟方面为赵旭等人举行的欢迎晚宴,这次宴会规格极高,出席的不是联盟高层就是各界名流,其中不少都是赵旭的旧相识,相见之下不禁是颇为感慨。
沙福林作为联盟首领自然也参与了这次晚宴,但赵旭一眼就认出和众人应酬周旋的依旧是沙福林的替身,而他严重怀疑是本尊的那位依旧以随员的身份站在一旁,冷眼观察着在场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要说赵旭为何始终对联盟心存芥蒂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时代所限,联盟军缺乏正确的理论基础以及思想指引,他们有其进步性,但能走多远却是个未知数,而另一个原因就是出于对沙福林其人的不信任,赵旭总觉得这个人做事过于鬼鬼祟祟,不像是一个带领民众走向新时代的领袖,而更像是一个阴谋家,这次宴会更加坚定了其的这种感觉,毕竟以前起义军处境凶险,沙福林作为被帝国通缉的对象,用用替身情有可原,如今联盟已经占据了帝国腹地,不说是大功告成,好歹局面已经颇为明朗,这种情况下面对赵旭这样的一方首脑以及在场那么多高层名流居然还如此故弄玄虚,藏头露尾,实在是令人颇为齿冷。
不过沙福林那位替身也不知哪儿找的,演技还不错,跟众人应对周旋还真有些一方首领的气概,跟赵旭的应对交谈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而赵旭也是不动声色,以假应假,当谈到许多具体问题时假沙福林便推给了佐格跟新任的联盟内阁总理加坦杰厄。
说实话对于联盟方面跟某特摄剧之间的联系赵旭已经懒得吐槽了,只是有时他也好奇这些人为何会刚好都加入联盟军,就说是命运的安排也未免太过恶趣味了一些吧,近而赵旭又想到如果所有人的命运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那么命运中的许多不公似乎也就有了某种合理的解释,就如同拼图,没个部件的形状都不同,有些体积大些,有些体积小些,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之后能够组成一个完整的图形。
从这个角度而言赵旭多少有些理解“天地不仁”这个概念,或许就跟这个世界的主宰一样,其做许多事都有自己的规划,并不会因为个体生命的善恶好坏而有所偏向改变,这很残酷,但或许也能理解为一种公正,当然这些赵旭也只是想想,毕竟“天道”,“宿命”之类的概念太过虚无缥缈了,如果人类总抱着这种心态,那许多事也就失去了意义。
回到宴会本身,让赵旭有些意外地是其在来宾中见到了娜美以及她的丈夫彼得,按理说她俩都是帝国旧权贵,彼得甚至担任过帝国的财政副大臣,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受到冲击的吗?当时赵旭就忍不住跟这夫妇俩多聊了几句。
彼得据说小时候一直挨威廉欺负,被起了个“爱哭鬼”的绰号,即便如今长大成人了,也感觉得出这不是一个如何出彩的人,举止应对是挑不出大毛病,但总给人一种木讷,不擅言辞的感觉,这样一个人居然能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看来关于其是仰仗家族势力的说法并非全然都是谣传。
相比之下娜美就要健谈得多,几年不见她明显沧桑了些,举止言谈已经没有了当初跟赵旭在酒馆畅谈未来时的热情张扬,只有眼神中偶尔藏不住的锐利还能令赵旭将其与那个雄心勃勃的年轻女贵族联系起来。
据娜美说他们夫妇如今都在新政权任职,她是临时管理委员会的成员,而彼得更是进入了新组建的人民财政委员会任职,据说这个机构就类似于以前的帝国财政部,似乎联盟方面也希望借助彼得在这方面的工作经验以及其家族的影响力。
尽管这夫妇俩在宴会上表现得很热情,但赵旭感觉得出来娜美明显有些不太自然,其似乎有许多话想跟赵旭说,只是碍于场合不便透露,最终这次宴会表面上看是尽欢而散,但赵旭内心的疑虑却越来越重,他总觉得在帝都看似一片欣欣向荣的表象下,隐藏着自己尚未察觉的阴影。
宴会结束之后赵旭一行搭乘马车返回国宾馆,此时夜已经深了,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赵旭一边琢磨着此行的所见所闻,一边看着窗外帝都的夜景。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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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