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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走了?苏士清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他刚还可潇洒摘玉,可此时,这样的心境于他而言又是那般陌生。他没有悔意,却又有道不明的不舍。因为这顾晓芙不似这垂挂于他衣袍的玉佩,让他说摘就摘,且是毫不留恋。也许她对他而言,似乎意味着那段他还是少年之时,她是他后面的偶尔跟来的小尾巴。
说起来,这表妹从小就似乎颇为明白他与她是有婚约的,所以也许因那潜意识使然,她喜欢去看他,却不怎么粘他,喜欢做些鞋子、汗巾给他,却矜持地不许自己亲自交于他,而总是叫,叫那个阿水塞给他。可是,到最后,她做的全部东西,他都扔给了他的小厮,而这些,这表妹都是不知道的,反而以为他喜欢,而喜滋滋的一次又一次的又送给他。
苏士清自己竟于此刻陷入那回忆中,他本以为这些都是小事啊,怎么会到如今,竟让他意识到珍贵二字呢?他盯着苏菀蓁拿着他的玉佩不言不语,令得一旁的贺珍以为是自己强人所难了,这玉佩竟是他所不舍的么?
于是贺珍斟酌道,“七妹妹,不如我把这玄月耳坠与你这玉佩交换可好?”她也不直说是让苏菀蓁归还那玉佩给苏士清,只道是与之交换,那么这样一来,既是承认这玉佩已经是为苏菀蓁所有了。
苏菀蓁听后,果然没有任何不悦之意,只是她的样子已经昭然若示,“我不嘛。这可是二哥哥送给我的,我当好好戴着才是。”说着,还真招来小丫头为她俯身佩带。
贺珍一时哑口,却又想取回玉佩,心道不如拿另外些东西与她交换之时,苏士清却作声,“无妨,我竟然把这玉佩送给七妹妹。那么这玉佩就自然是她的了。”他靠至贺珍后,两人的衣衫相互轻许摩擦,只如此,作为新妇而言,贺珍只顾脸红了,也自是苏士清说什么便是什么。
小丫头为苏菀蓁戴好的那玉佩后,苏菀蓁自是想好一番炫耀。她首先走至二丫这三人面前。拧起那玉佩便道,“看,这是二哥哥送给我的!”
二丫瞅着这玉佩,也和了声,“好看。”后,只稍侧身便可见到一脸绯红的贺珍正与苏士清贴身并立。此时此景,不竟让她暗自想到。原以为如果表小姐在世,这此刻的璧人之赞想必是非他们俩莫属的,只是如今嘛,岑安安走了,却又迎来了位天意难为的贺家小姐。不过如今说什么也无用了,因为表小姐不在,而苏士湍又是这般之人,所以要作这璧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苏菀荀也随着二丫道了句好看。可这两人如此的说法却遭到苏菀毓的不能苟同。因她见惯了两位庶妹的喜形于色,所以也就对此时一副飘飘自若的苏菀蓁给选择忽视不计。可苏菀蓁如此便罢了。为何只就这么一下子,那贺珍就已经化作那小鸟依人了?
苏菀毓本就为二丫的即将离开而伤感非常,所以此时她竟见不得有人会在此时作那喜悦幸福之态。她掩饰不了自己的不悦,这贺珍的垂眉含羞就似那着火点,就只这么一点,便让这苏菀毓的怒气从裙摆烧到广袖,乃至已控制了她的步伐,“二哥哥。等下我要去你书房拿几本书。”她用手挤开二人,自己插进在苏士清与贺珍的中间,硬是把两人分开至一左一右。
可于苏士清来说,他对贺珍只道是这夫妻。所以谈不上熟悉,更谈不上喜爱。因此这什么从衣衫传来的热度,他自是感觉不到的。所以他对苏菀毓突如其来的说要借书,简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平时抄个《女则》什么的,都要睡着的人,竟然说要看书?”
可苏菀毓就直道,“是啊,这很奇怪吗?之前的赏花宴,玩那击鼓传花的时候,我就是因腹中无墨水,无诗词,才被罚了好几次...我现在想学了,不行么?还是说,二哥哥你...没空?”苏菀毓意有所指的撇了眼贺珍道。
苏士清自是听得出这嫡妹的意思,只是他却心里叹息着,这未出阁的闺秀小姐,却说那男女敦伦之事,且看这唯一的嫡妹,说出来还尽无羞涩之意,难道真的是江南之地给予这人的耳濡目染所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