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她瘫倒在地上,正被抬上另一架担架,被抬上车之际,在她昏迷前的一秒,看到了一身笔挺西装站在救护车旁,正用焦急紧张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那个熟悉的人。
“白露,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餐馆里呢,你不是去美国了吗……”
陆梵的一张俊脸此时看上去一片惨白,一丝血色都没有,满是慌乱而又后怕的神情。
白露最后还是疲累地合上了眼睛,她真的好累好累,大脑已经没有额外的空间给她去进行思考,陆梵怎么会恰巧出现在这里,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去了美国的。
她,并不记得自己曾告诉过他,她和太子去美国的事情啊。
太子和白露双双被送往了南城医院的急救中心。
白露的伤势并不严重,而太子的左臂则因为替她挡的那一下,必须立即进行手术。
第二天下午,白露在单人vip病房里醒来的时候,身体还很虚弱,右手上也正插着输液的管子。
她的病床旁坐着一脸憔悴倦容的陆梵。
“白露,你醒了。”陆梵一夜未眠,守在封白露的病床旁直到现在,他起身去接了一杯温水,然后回到病床旁边,递给躺在床上的白露。
“未晞呢,我要去找他……”白露的嗓音低沉而又沙哑,她望着陆梵的脸,始终还在担心着太子殿下,又难过地流了两行热泪。
“你先喝口水吧,昨天火烧火燎的环境,嗓子都哑了。”陆梵的语气温柔又充满着无限的关爱和宠溺,他轻轻将病床向上摇起30度角,让白露可以舒服地靠在床头,好好地先喝口水。
“陆大哥,未晞还好吗……”白露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用颤抖着声音问,跟着又无法克制地哭了出来。
“你放心,他本来也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左臂灼伤严重,需要动手术,手术一切顺利。”陆梵的语气淡淡的,他伸手替她抹掉了眼泪。
“我要去见他!”白露说着就拔掉自己手上的点滴管子,掀开被子,下床。
“你别着急!他还正昏迷着。你自己身体也很虚弱,先养好身子,等他醒了再去看他,好吗。”陆梵双手按着她的双肩,将她按在床上。
“不!我现在就要去见他!我要陪着他,他一定也希望第一时间见到我没事。我要让他睁开眼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白露奋力地推开陆梵,站起身,大步朝着病房门口走去,陆梵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只得跟在她身后。
白露踉踉跄跄地走到护士问询台,问到太子所处的病房后,便一刻也不能等地要去找他。
太子虽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可是手术以后的他还尚未苏醒过来,仍然被安置在监护病房内。
白露换上了防尘服,走入病房,太子殿下正面容安详地睡在病床上,他的右手手背上插着点滴管子,他的左手整条手臂被白色纱布团团包裹住,看上去有些骇人。
“太子殿下……”白露看到太子的样子,伤心极了,她禁不住地伏在太子身上哭泣。
站在病房外的陆梵,隔着透明的窗户,双手抱臂,神情漠然地望着病房内的太子和封白露。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一个护士走进病房,给太子换了药,接着换上新的点滴瓶子,随后她把情绪异常低迷、哭泣中的封白露给带了出来,说是病人需要足够安静的休息。
白露神情呆滞地走了出来,扒在玻璃窗上,眼睛不眨一下地注视着床上的太子。陆梵站在她身侧,下意识地伸出右臂,揽住了她的肩膀,她感觉到陆梵温热的手掌覆在自己肩头,身体抗拒地一抖,然后向旁边挪动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怀抱。
陆梵略显尴尬地放下了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白露,我和你说过了,他不会有事的,我们静静地等待他醒来就好了。”
“可是他为了救我,手臂被灼伤了,我还不知道他的伤势怎么样……”白露说着说着,又流下了两行热泪。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
白露的身体尚还虚弱着,此时的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体一软,就要晕倒,陆梵见状,连忙扶住她:“白露,你自己也需要卧床静养,我带你去休息,过阵子再来看他,好吗。”
白露强忍着晕眩,倔强地开口道:“不要,我要在这里等他醒来。”
陆梵颇感无奈,只得叫来护士,给封白露在太子的病房外的走廊里,加了一张病床,然后叫封白露躺了上去,给她重新挂上点滴。
封白露平躺在病床上,双眼直直地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嘴唇发白,看上去虚弱得很,陆梵跟她说了几次话,她都一言不发,仍旧神情淡漠、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陆梵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此刻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感到懊悔极了。
明明他只是通过在封白露的手机上安装窃听器,窃听到封白露和晟未晞去了美国,并且临近年关,太子妃小厨里的所有员工都放假回家过年去了,他才早早计划好,叫李森派人放一把火,将那太子妃小厨烧成灰烬。
亲手摧毁封白露赖以生存的事业,她失去了她的餐馆,走投无路,在这个时候,他再像个救世主一样,及时出现在她身边拯救她,给她提供一切应有的关心和协助,甚至可以给她出钱,她要是喜欢,再给她开一间餐馆,抑或是借机可以正好将她挖到自己的凡人集团旗下。
他是这场纵火的始作俑者,只是,他从未想过,要去伤人,他更加未曾想过,白露会因此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