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韩彦直言,张说立刻也出列,道:“臣以为韩枢密此言差矣,先帝遗命自当尊守,但祖制仍是太祖太宗皇帝所定,更不可违,先帝任用杨炎,以是不妥,陛下更不可一错再错,当纠先帝之误,收回杨炎的兵权。方为孝道。”
刘珙也出列,道:“陛下,臣以为如今金军入侵,正走用人之际,杨炎知晓军机,善能用兵。岂可弃之不用。太祖皇帝当年不也曾任用驸马高怀德领军出征吗?正所谓非常时期,自然不能以常理对待。先帝英明贤达,早知这一点,顾此才在此命。张大人,你能说太祖皇帝当年也是不妥吗?”
张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待御使王之望突然出列,道:“陛下,臣以为现在杨炎兵权过重,现在两广之地只知有炎而不知有天子,将来只怕尾大难掉,当立刻削减,方不为后患。还望陛下三思。”
先前几人所争的还是祖制与权宜的问题,但王之望的话说得十分严重了,几乎就是指责杨炎有谋反倾向,他说完之后,立刻引起了殿上一阵议论。连赵惇的脸色都有些不大自然了。
陈俊卿虽然对杨炎并没有特别的好感觉,但这时面对龙大渊、曾觌一党咄咄逼人的气势,也要极力为杨炎辩解,因此也出列,道:“王御使,你说这话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只是望风捉影,私意揣摩,岂不是信口雌黄,随意污陷大臣吗?”
王之望也理直气壮道:“陈相,在下身为言官,自当查弊纠错,不敢不尽直言。”
陈俊卿还没有说话,另一位御使史逵出列道:“‘闻风弹人’乃是言官之责,陈相为何要拮难王御使。莫非陈相与杨炎有私不成。”他不等陈俊卿开口,就转向赵惇,道:“陛下,微臣弹亥陈俊卿勾结杨炎,以为同党,仍为结党营私,请陛下定夺。”
他这一下子直接把矛头对准了陈俊卿,虽然说御使有权直接弹亥宰相,但也绝没有史逵这么当朝直接说出来的,立刻又引起了众大臣一阵议论。陈俊卿虽然恼火,但这时等于是受御使弹亥,也作不得,只得跪伏于地,听候落。
这时汪应辰也出列,奋然道:“陛下,史逵无凭无据,肆意揣摩,任意弹亥宰相,乃是妄语胡为,臣以为当治史逵之罪。”汪应辰也是御使,他这一出头,上演了一场御史弹亥御史的好戏,使得朝堂上更为热闹了。紧接着其他众大臣纷纷言,你说我营私,我说你舞弊,言辞激烈,互不相让,一下子在朝堂吵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