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赵忱,岳璎正要施礼,赵忱急忙拉住她,道:“朕不是早就说过吗?皇后有了身孕,身子不便,这些礼节都免了,怎么今天又来了。”又对谢妃、韩妃有些生气道:“朕不是让你们两人代替皇后执掌宫中事务,你们是怎么做的,怎么也不劝劝皇后呢?”
原来这明岳璎的身孕己有八个多月了,为了让她能够安心养胎,赵忱和周太后早就都免了她每天例行的问候和迎接。而且后宫的事务也由韩妃和杨妃共同执掌处理,只管安心静养。不过在这次叛乱中,有杨妃的兄长杨次山参与,因此现在杨妃己被监禁在宫中,失去自由,改由谢妃与韩妃两人来处理宫中的各种大小事务。
谢妃、韩妃一听,吓得赶忙跪下,连声说着:“官家责备的是,都是臣妾该死。”
岳璎忙道:“官家,不要怪她们,是臣妾自己要来。”
赵忱皱了皱眉,道:“这又是为什么?”
岳璎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这才道:“官家,十二娘带着泌儿进宫来请罪,一直就跪在宫门口,怎么劝也不起来,韩妃和谢妃也不敢自作主张处理,所以才报到臣妾这里来了。”
赵忱听了,也怔了一怔,不由苦笑了一声,道:“她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
岳璎道:“邓王到底是她的亲侄儿,沁儿又是邓王的亲妹妹,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也难以安心。恐怕还只有官家才能为她解开这个心结吧。”
赵婉如和岳珂完婚之后,两人就在建康居住,而赵泌也一直住在临安,由他们夫妻抚养。在叛乱期间,赵竑招集大臣的时候,也曾派人去招见过岳珂和赵婉如,但都被两人拒绝,赵竑也无可奈何,而且当时要处理的事情也太多了,因此想着等大事成功之后再说,也就暂时作罢。而在叛乱被平息之后,赵婉如立刻带着赵泌进宫请罪。赵婉如虽是赵竑的亲姑姑,但也是皇后的弟媳,而且和皇后一直关系良好,因此韩妃和谢妃都不敢怠慢,连忙来转告给岳璎。
岳璎得知以后,也知道只有赵忱话才有用,因此派内侍去打听赵忱下朝的时间,等赵忱一下朝,就立刻来见迎候赵忱。
赵忱揺头苦笑道:“她把朕当成什么样人了,难道以为朕会因此而罪及她和泌儿吗?又何必有此一举呢?”
岳璎微微笑道:“臣妾当然知通官家宅心仁厚,何况十二娘和泌儿既不知道邓王会叛乱,也没有参与过这场叛乱,官家自然是不会罪及她们。我看十二娘也未必不知道这一点,不过她们和赵竑到底是至亲,受到牵连也是再所难免,如其甴別人来说,到不如自己主动来请罪,由官家亲自落。”
赵忱又苦笑了一声,当然明白岳璎的意思,赵竑叛乱失败之后,虽然赵忱未必会罪及她们,但落井下石的人一定不少,赵竑尚未成始,唯一的亲人就是赵婉如和赵泌,日后必然会成为人们攻击的对像,因此不如自己主动进宫来请罪,先由赵忱落,无论是怎样的结果,都成为定局,日后其他大臣也就不会在说什么了,于是点点头,道:“皇后和我一起去吧。”
岳璎嫣然一笑,道:“臣妾自当相随。”
两人来到宫外,只见赵婉如和赵泌都是一身白衣,跪伏于地。周围站着十几名内待宫女,赵忱又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內侍道:“扶她们起来吧。”
两个內侍忙走了过去,道:“公主,郡主,官家让你们起来,不要再跪了,有什么话起来以后再说吧!”说着一人一个,扶起两人。
其实两人也真跪了不短的时间,双腿都是又酸又麻,赵婉如到还好些,赵泌还不到十五岁,一向娇生惯养,那里吃过这种苦头,起身之后,连站都站不稳,全靠內侍扶着,才没有跌倒。
赵忱摇了摇头,又苦笑道:“十二娘,你们这又是何苦呢?让泌儿这么小年纪,也受这样的罪。”然后又命人搬来坐椅,让两人坐下。又道:“你们尽管放心吧,这次反叛是邓王所为,和你们无关,朕不会加罪于你们的。”
赵婉如却摇了摇头,道:“官家,无论怎样,邓王都是我和泌儿的至亲,纵然无关,岂容无罪,还请官家治罪。”
岳璎也道:“官家,十二娘说得是,她们到底是与邓王有致亲关糸,如果不对十二娘和泌儿做些惩处,只怕也难以服从。依臣妾看,就将十二娘降为郡主,泌儿降为县主,在家中闭门思过一年,不得擅自外出。不知官家意下如何?”
赵忱当然明白岳璎的意思,像征性的把两人的尊号各降一级,对朝臣也有个交待,而对两人也并无实质性的惩罚,日后还可以找个机会,再恢复过来。在家闭门思过,其实是减少了许多麻烦,于是点点头,道:“那么就如皇后所言吧!你们放心了吧?”
这时赵泌坐了一会儿,血脉也活动了一些,又跪下道:“请问官家,我哥哥是不是以经死了。”
赵忱想起赵竑心智已失的样子,也不禁沉默良久,才点点头,道:“是。竑儿的事情,朕也不愿意如此,只是事情展到了这一步,朕也无能为力了。泌儿,希望你能够明白,不要怪朕心狠。日后你们有什么需求,尽管来找朕吧。”
赵泌道:“哥哥是犯了叛反大罪,不容赦免,官家能够对我和姑姑从轻落,泌儿以是感激不尽了,岂敢怨恨官家。只是哥哥以然身死,所有罪行也都了淸。泌儿没有别的要求,只请官家大慈悲,把哥哥的尸身还给泌儿,让泌儿将他好好安葬,入土为安,只请官家成全。”
赵忱又苦笑了一声,道:“好吧。等叛乱的事情了结之后,朕会把邓王的尸身还你们,你们把他好好安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