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在地狱中受难,身体上的痛楚跟人是一样的,且经百千劫难魂魄不散,痛苦无休无止,这十八般刑罚下来,那可就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这样一想,我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声说道:“阎君大人,我师父也在阴间当差,与你是同僚,你们应该认识……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免去我们的皮肉之苦?”
这些油腔滑调的功夫都是跟徐远之学的,平日里为我所不耻,今天是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我竟然也使了出来。
阎君听到我的话一怔,随即问道:“哦?你师父在阴间任职?他姓甚名谁?”
我报出了牛疯子的字号,仔细观察着阎君的脸色,心中祈祷着他能与牛疯子认识,最好还能有点什么牵扯,直接将我送到他那里去。
“牛四海?”阎君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最后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我心中一凉,心说不会吧,你们同朝为官,即便不认识,名字总不至于没听说过吧?
不过,这阎君似乎对牛疯子很感兴趣,又问道:“你师父所司何职?”
我想了想,说道:“府君。”
其实,我哪里知道牛疯子在阴间是什么职位啊,只不过十年前在仪塘村他第一次招阴兵时所念咒语的第一句便是“府君告下,万鬼敬听”,这句话我一直记忆深刻,便默认了他司职府君。
此时说出来,有很大赌的成份。
不是有句话,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嘛?
“嘶……”
看来我是赌对了。
阎君倒吸一口凉气,似乎很吃惊,喃喃说道:“竟然是上面下来的。”
顿了顿,又自顾说了一句:“难道是他?”
有门!
不过他那句,“上面下来的”是什么意思?
不管了,保命要紧,我连忙笑着对他说道:“大人可是想是我师父了?”
“听说过。”阎君点了点头,但脸色却立马沉了下来,“不过,这丁是丁卯是卯,在庞大的阴曹地府中,仙道释儒,诸神众鬼盘踞各殿,等级森严,各司其职,绝对不可徇私枉法,你就不要想些歪门邪道了。”
我一愣,心里随即又骂开了娘,这狗皮玩意,咋滴就油盐不进呢?
阎君话说完,一挥手,旁边立时过来三个小鬼,一个押着胖子又回到了蒸笼,两个那些铁链锁了我,将我又带回到了刀山那儿。
看来,这刀山之刑是免不了了。
因为有偷袭鬼差的前科,这两个鬼差对我格外提防,一个扒着我的衣裳,一个拿铁链子锁着我的脖子,直接把我扒了个精光。
之后,他们又将铁链自我脖子上取下,一脚将我踹了下去。
坠落的过程中,由于恐惧,我的瞳孔猛烈的收缩,浑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脑袋嗡嗡的,人也不自觉的抽搐成了一团……
我多么希望这个过程能无限的延长下去,我永远不要掉落到坑底。
可三四十米的高度,坠落只是倏忽之间的事,眨眼间,“噗”的一声,我身体一沉,无数把锋利的刀尖,齐刷刷地刺穿了我的身体,直接将我扎成了一个筛子!
痛感铺天盖地而来,我嘴巴大张,想喊,却发现已然失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