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他双眉间那道黑色火焰般的印记溢出,祝艺菲知道那正是传说的鬼气,随着鬼气越来越多的溢出,紫阳脸上的青黑色也开始渐渐变淡,最后竟然恢复了往日白皙红润的颜色。
其实她现在早就可以动弹了,只是却有些不好意思,况且这种水乳交融的气流还没有完全断开,谁知道若是贸然动作会不会形成什么不可收拾得后果。
估计紫阳也是这么想的,他的双眸始终没有移动过,就这样一瞬不瞬的与她对视,期间连眨都没眨过,祝艺菲都有些怀疑这样瞪下去会不会眼部肌肉疲劳抽搐,造成后期难以愈合的后遗症。
不过好在不是看着对方的鼻子,否则这么长时间的对眼最后还得去医院矫正,想想紫阳那对极为好笑的眉毛和始终令他自豪无比的狭长凤眸突然变成像傻子一般的模样,并且终身不能恢复,甚至到修成正果飞升成仙,他会不会暴跳如雷,后悔非凡?
想着一双斗鸡眼的紫阳位列仙班,成为无数神仙的笑柄,不知为何有些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紫阳额头上的黑色火焰印记还未消失,只是刚开始便淡,祝艺菲急忙把自己扯大的嘴角收回,尽管内心笑的大动脉快要抽搐成小动脉,也不敢再露出一丝一毫的表情,若是被紫阳发现自己与他接吻这么高兴,会造成无法磨灭的误会,今后搞不好会见面尴尬,老死不相对视。
两人身上的光越来越亮,相互流动的气流也越来越快,到最后似乎只感觉舌头上倏倏倏好似过电一般,紧接着就听见紫阳的喉中发出一声低吼,紧接着,他额上的那个黑色火焰般的印记迅速化成一道肉眼可见的黑光飞出棺材外。
随着气息的各归各处两人身上的光也逐渐消失,黑暗中紫阳温热的气息不断袭来,他的舌头依然没有动,祝艺菲的脸渐渐红了,主动抬起头,翻身移开,双手捂着脸降温,黑暗中静谧的几乎都能清晰的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声,感觉到紫阳也坐起身来,她变得更加紧张起来,心脏几乎跳到了脑子里,惹得她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紫阳也始终没有说话,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不过凭着感觉他应该是已经恢复了七八分,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黑暗的棺材中,都在期盼着对方先打破这种沉默。
当然祝艺菲是想紫阳应该先说话,毕竟他是个男人,可是左等右等的发现他除了自顾自的呼吸,几乎就跟木头人般不声不响。
若是在一处山清水秀之地或者是紫府中,他这样兴许还可以令她忍受,可是现在是在棺材里啊,而且还是个看起来就异常邪性棺材,难不成要坐在这里等待天亮后哪个吃饱撑的人路过这里救他俩吗?只怕等不到天亮就死翘翘了吧。
指望他是说不上猴年马月了,祝艺菲鼓起勇气张张唇,半天才感觉自己发出了声音道“师父,现在怎么办?”
“啊?”紫阳似乎在发呆,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本能的啊了一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压着嗓子道“先别说话,你听。”
祝艺菲被他这说话的声音弄得一愣,不过也没想太多,急忙收声敛气,侧耳听,只见棺材外传来叩叩叩的微弱声响,就好似拿着筷子敲打木盆时发出的一样,刚才她很紧张没有发现,现在愈听愈觉得诡异无比。
那声音刚开始还时断时续,到后来停止了一段时间后开始接连不断,不但如此还更加剧烈起来,伴随着祝艺菲就感觉自己呆着的棺材居然开始轻微晃动起来。
不由自主的打开天眼向外一瞧,我的天呐,棺材外居然是那些腐尸,有些正在不断的扣着棺材板壁,有些却已经在用锋利的手指用力的扣着,那原本漆红的棺材木板瞬间被弄出无数的小孔,不但如此,那些腐尸其中还有几具眼睛通红散发着悚人的幽光,不住的自胸腔中发出嘶嘶的是声音,好像是在发布着命令般,将那些游离的散乱的腐尸全部聚集在她们这具棺材上,开始永不休止的像是在威胁般的敲击。
收回天眼,她实在不想再看,那些密密麻麻的腐肉和黑血令她无比恶心,就好似看到化粪池一般,有些上边还挂着白色不断蠕动着拇指粗的尸蛆和鲣节虫,在残尸中钻来钻去的,连带着细碎的褐色碎肉被踩掉一地,要多恶心人就有多恶心人。
“怎办办?师父,我们被包围了。”不由自主的向紫阳的方向靠近,直到撞在他的手臂上,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开。
“我的玉拂尘和镇魂铃呢?”紫阳问道。
“刚才我为了救你,将玉拂尘放在了外边,金铃倒是带在了身上。”
“嗯,还有铃铛便好。”
祝艺菲摸不着头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等了半天却并不见紫阳有什么动作,刚要询问,就见头顶突然洒入一丝光亮,连带着一股浓郁的腥臭扑鼻而来。
下意识的一把抓住紫阳的手臂,抬头去看,只见那棺材盖被无数只血手抬起来,扔在旁边,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随即无数个残缺不全的带血头颅从四面八方探了进来,密密麻麻竟围了不知多少层,那些个腐尸齐齐张开残破的嘴唇,龇着獠牙,仿佛是在阴狠的笑。
祝艺菲实在对这种既恐怖又惊悚更恶心的场面没有免疫力,啊的一声大叫中,脑海中闪过句无能为力的话:看来这次是进入绝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