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紧张的气氛持续了越有快一个小时了,祝艺菲都开始感觉到土里的憋闷,想着妖怪若是不来,老娘在地底下呆这么久还真是亏得慌,毕竟现在是冬季,土壤层又干又硬又冷的,实在不是什么什么舒适的地方,还是等以后学习水遁吧,还可以藏在脸盆里,比较方便些。
正在如此想着时,忽然感觉一阵轻微的波动出现在上空,急忙屏住呼吸向上看去,便见一个奇形怪状的黑影从门缝中像是纸片一样飘了进来,黑不溜秋的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总之是一大片,在月色透过窗纸照进来的微弱的白光中,只能隐约看着很是高大的那么一个东西。
那东西完全进来后便飘飘荡荡的飞到了路丰田的床铺上,整个黑影铺开成一张极大的扇布类的东西,便开始发出萨苏萨苏萨苏的诡异声音,那声音极为微弱,不仔细听根本辨别不出是从它的方向发出的,几乎都可以被外边凛冽的寒风呼啸给彻底湮灭,难怪陆丰民他们根本发现不了。
正在这时,床上的路丰田忽然开始强激的挣扎起来,手脚乱蹬,不断的弓起腰身后又重重的落下,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不过巧的是,那东西似乎也很惊讶陆丰田不同以往的表现,飘荡在床铺上方的身影开始缩小好几倍,一头探向下方,就奔着陆丰田小腹钻去。
脑袋刚探进被子内,祝艺菲一见时机到了,瞬间从地下钻出,左手打出一张定身符后,倾身向前,右手对着那黑影与被子的缝隙处一按,就感觉手中抓着一个冰冷湿滑像是秋天河塘黄泥洞中来回钻梭的鳝鱼般,急忙将五指弯曲死死扣住向后猛地一拽。
就听见一声嘹亮的鸣音,说不清像是什么,与鸟叫很类似,祝艺菲力气很大,一下子便将它整个身体从床的上方拽了下来,又拖到了地上,正要大喊紫阳时,就感觉那黑影瞬间变大,几乎是头顶房梁,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一痛,就好似被鸭子钳了一下,拽着一块肉不撒口,还不住的甩头左右拧着般。
闷哼一声,实在是不堪疼痛,下意识的便松开了手。
“祝姑娘”陆丰民显然是听到了她的声音,顿时有些紧张起来,那黑影见自己的攻击起了作用,不但没有立刻逃走,反而再次张开血盆大口便向她手臂咬来,那速度之快,力量之凶猛,瞬间也激起了祝艺菲的本能反应,急忙向地下一遁便是四五米的深度,于此同时一个钳子样的带着锋利如钩子般的牙齿也跟了进来,与祝艺菲只差了不到两公分。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阵后怕,不过也激起她的血性来,老娘几千年的打不过,还收拾不了你个不到百年的?以后在妖界如何做人?啊,呸,不对,如何做妖?
想到此处,急忙转身遁出地面,一跃而起本想从上边将那黑影制住,没想到一下子没控制好,直接一脑袋撞在了房梁上,顿时撞的头晕目眩,哎呦一声大叫了起来,从半空中落下,直接砸在了那嘴巴卡进地里拔不出来的黑影上,顿时砸的那东西由直立整个趴在了地上,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
祝艺菲揉了半天头,感觉上边特特的似乎还有种难以言喻的肿胀感,陆丰民急忙起身将屋内的灯火点燃,便瞧见她面容痛苦的坐在一只大雁上。
正在这时,紫阳也从屋外推门进来,看了看祝艺菲笑道“怎么这样个小东西还受了伤?”
祝艺菲也很郁闷,爬着站起身来,一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家伙居然是只大雁,顿时有种想口吐鲜血自行了断的冲动,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捉妖靠的不是法术,而是体重。
“不对啊,这家伙刚才很大啊,怎么这么小了?”祝艺菲掐着脖子将它的嘴从土里拔出,拎在手中,不过也就二十多斤重量,比一般大雁是重了一倍,不过也不至于刚才看到的那么夸张。
“那是它为了吓唬你幻化出的假象,你天眼级数不够,自然看不穿。”紫阳说着将那东西接过,在它脑袋上拍了三下,那大雁瞬间开口道“不知仙人在,小妖知错了,求仙人放了我吧。”
“放你妹啊,你发情了不去找公雁,怎么来祸害人?就应该把你炖成汤,也好还了吸收的阳气”祝艺菲恨恨的对着它的尾巴踢了一脚。
大雁被她踢的惨叫一声,只是不住的求饶。
“这陆家又未与你结仇,何故害人性命?”紫阳问道。
“本来我只是在湖边瞧见了他模样俊俏,只想着与他谈诗作画的,是他色心起了,想要娶我为妻,我也推却过。”那大雁道。
“呦呦呦,既当****又要立牌坊?若不是你有意引诱,他一个大活人会喜欢你一只鸟?真是不害臊,说罢,你是想怎么被吃,清蒸还是烧烤,我看还是炖汤吧,这么大个也够吃一段时间的了。”祝艺菲想起自己肩膀和额头上的伤气不过又踢了一脚。
“看你身上的冤魂也不少,是造了不少杀孽,断断留不得你了,既然你无因果食人阳精,便应该还了。”紫阳说着抬手一拍,一张定身符出,那大雁便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睁着大眼留着泪。
“多行不义必自毙,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祝艺菲朝着它做了个鬼脸。
“道长,我弟弟可怎么办?”陆丰民问道。
“不碍事,将这大雁煮了,莫要加油盐葱姜等物,直到煮烂成羹,每日早晚服一次,七日便好。”紫阳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枚洁白如玉的丹药递给陆丰民道“先将这个与他服了罢。”
陆丰民接过,祝艺菲端着水,将丹药化在水中,喂了陆丰田,药入口不到三秒,便见他自行坐起身来,对着地上的盆子张口便吐出一团团墨绿色的絮状物,脸色也逐渐恢复成了白皙的颜色。
紫阳带着祝艺菲婉拒了陆丰民的留宿回道了紫府,摇着脑袋,托着腰,进了屋中也不理会那只将自己捆在蛛丝网中修炼的魅娘子,脱了鞋子倒在床上胡乱抓了两把枕头,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