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毛,祝艺菲第一次有了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终于不是自己先跑了,小哑看见是她,急忙跑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便向着西边不要命的奔跑。
正摸不着头脑的祝艺菲一边跟着跑一边问道:“小哑,怎么,出什么事了”
小哑不说话,直到气喘吁吁的跑出百十来米方才力竭摔倒,祝艺菲急忙将他拉起来,正要详问,突然被其扑入怀抱的动作惊诧不已,紧接着便是呜呜呜的哭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祝艺菲心里发酸,抱着他,山寨中若是还能说像个人的大概就是小哑了,一切残忍不仁已经快将他稚嫩纯真的心灵腐蚀殆尽,但那仅存的良知和人性依旧没有消失,那双浑浊的眸子暗藏的清澈和坚忍令人无法不心动。
“姐姐,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嗨,我怎么可能.......你.....你会说话?”祝艺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震的险些魂飞魄散。
“恩,我都是装的”小哑将自己乱蓬蓬的头发捋了捋,擦着眼泪道。
“这.......”哑口无言的感觉是什么终于体会到了,心里忍不住暗忖:奥斯卡影帝都没有你会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被抓到山上的?”开始祝艺菲以为他也是流民,快要饿死才忍不住上山做了贼。
“我是我父亲送上山的,小哑声音低沉了下来”
“啊?为什么?”
“我父亲是羌州首富卿大老爷,我是他的大儿子卿北洺,我娘亲还有两个姊妹都被山贼煮成白肉吃了”小哑说着又留下眼泪来。
“你说你父亲是羌州首富卿大老爷?是不是叫卿利?”
“恩,姐姐认识我父亲?”
祝艺菲顿时觉得背脊发凉,周身倏然像是在不断过电般,突然想到那一晚在太守府内迷糊之中听到的对话,登时觉得心头像是炸开了锅,血液瞬间变成了滚烫的沸水,几乎要将她所有的皮肉都烫成熟肉。
“你父亲将你送到山上做贼?”深吸了一口气,祝艺菲有些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
“不是做贼,是做食物”
“你是说你父亲将你母亲和你还有你的姐妹一起送给山贼当食物?”
“恩”
“我的天呐”祝艺菲觉得自己现在就算给自己一冰柜的冷气都不够她倒吸的,看起来英俊伟岸精明行商,居然是如此人面兽心,虎毒还都不食子啊。
“三年前,山贼要入城要,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我父亲见其十分残暴,为了保全自身和名下财产,便主动将我们送了出去,而后还出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
“说是要留着郡城的富户好为山贼敛财看地,做眼线,先前几次官兵的溃败都是因为他,昨日我父亲风尘仆仆的又来了山寨内,他早已不认得我,我也不敢与他相认,他将你如何挑拨离间与太守密谋剿匪的事都告诉了大当家的们,现在就连三当家的都对你恨之入骨”
“这不可能啊,他不可能知道的,淮文涵算计我”祝艺菲先是不敢相信,可小哑所言有根有据而且确实与那晚自己与淮文涵所谈之不差分毫,这些确凿的证据容不得她不信。
“我真是糊涂”祝艺菲咬着牙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突然感觉这老天像是在不断与她开玩笑般,自己辛辛苦苦的计谋居然以如此方式泄露出去,简直就是在啪啪打她的脸。
“你这么晚了怎么跑出来的”觉得不对,挣开紧拉扯自己手腕的小哑,突然感觉这个外表看起来单纯的小孩也不是那么可信。
“我父亲被怒极了的大当家的生撕成了碎肉,我害怕殃及自己便跑下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哦?这山中多是豺狼虎豹,你就不怕它们?”听到如此勉强的理由,祝艺菲心中的疑虑更甚。
“不怕,因为我偷来了这个”小哑说着从腰间拿出一物,在她面前一闪,祝艺菲登时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