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鬓染银垂老矣,数世轮回到堂前,玉石洞内定修性,悟真悟道悟神仙。
太京城内一如往常繁花似锦,经过二十多年的休养生息,三国都变得异常强大,炎武国更是年年丰收,新任的韩相屡屡推行新的政策,暗地里大肆开凿铁矿,收养铸师,整改兵器,习军练武,倒比炎晗一个皇帝还要忙碌。
炎晗很仰慕其才华,也对他的各种惠民政策大力支持,兴农兴商,广纳博士,朝廷上更是大力重用寒门子弟,打压世族,一时间清廉之风各地盛行。
百姓富裕,便有许多的人陆续移民道炎武国,京城的地界更是比先前扩大了一倍有余,就连先前嚣张许久的冰国也主动在年节时派遣使臣前来交好,签署了一系列止兵熄戈的条约,更是将嫡出的公主嫁与炎晗为妃,姿态放低了许多。
冰国二十多年来,因为皇子内斗的消耗,早已不复从前,更是手足相残,兄弟暗杀,短短的时间里,接连换了五个皇帝,朝廷上勾心斗角,地方的官员便也大肆鱼肉百姓,拍马溜须,只想着上行下效,升官发财,民不聊生虽不至于,但比起其他两国,却是被压榨的极为辛苦。
不过受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点炎晗和韩缪心中有数,为今之际,便是一门心思打好基础,为着将来的横扫天下,做准备。
赵古兰重新换了个身份,被韩缪送进了宫中,炎晗虽早已忘记了赵古兰是谁,可见到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还是忍不住心动,尤其是那双水月明眸,哪怕就是面无表情的望着,都会令他情不自禁的沉迷其中。
不由自主的,便又想起一直藏在心头二十几年的绝色女子,就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甚至留下的书信,都只写了两行字。
深夜的御书房内,炎晗将那藏在暗格中一幅画卷取了出来,缓缓打开后,便呆呆的望着,似乎丢了魂,失了魄一般。
邓太吩咐宫女多添了几盏明灯,照个书房内亮如白昼。
深夜寂寂,几只雀鸟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唤,赵古兰再次住进紫阙宫后,这里便变了一番模样,如此她是皇帝最宠的妃子,装饰摆件都是宫里最好的,就连皇后周佳宛都眼红不已。
周佳宛老了许多,当年那个娇俏狠辣的女子现在宛若苍苍老妇一般,除了艳丽的装饰和衣裙,几乎都快认不出她的样貌,只是那眉眼间依稀还有些初见时的神采,自从她进宫后,便称病,似在有意的躲避着她。
二十多年过去了,她没有任何变化,每当脸上出现细纹时,只要将流下的泪水细细摸匀,便会恢复如初。
她知道是这双眼的缘故,每次望见铜镜中的自己都会忍不住失神起来,想起那个曾经说要带她一起云游四方的女子,不自觉的便会微笑起来。
她确实后悔了,嫁给韩缪为妾之后,便发现这个男人竟是如此的薄情寡性,入得朝堂之后,更是醉心功名利禄,直到拥有了如今的地位,却又转手将她改名换姓送到宫中。
兜兜转转二十几年,她又回到了炎晗的身边,却怀着韩缪的孩子,想想真是可笑。
宫女走进来时不小心绊倒,打碎了紫金印花的琉璃灯盏,将正在沉思中的赵古兰惊醒过来。
“拉出去,打死”她摆弄着手中的胭脂盒子,冷冷的吩咐道。
“贵妃娘娘饶命啊,贵妃娘娘,饶命啊.....呜呜呜....”宫女的口被堵住,两个侍卫将其连拖带拽的拉走了,紫阙宫内的气氛沉寂冷凝的可怕。
“以后,谁再敢犯错,就是这个下场”赵古兰冷哼道。
珠帘突然晃动了几下,赵古兰皱了皱眉道:“你们都下去吧,将灯熄了,本宫乏了”
“是”随着应声而落,紫阙宫瞬间由灯火通明变成一片黑暗,赵古兰走到床前,将贴身的婢女,喜儿也遣走后,掀开纱帐,对着那床板的雕花镂空的隔间道:“出来吧,都走了”
黑暗中一阵小心翼翼的悉索之声传来后,一个暗门突然被拉开,两鬓斑白的韩缪从门洞里钻进来,一身寒夜的凉气,令她忍不住厌烦。
“怎么,许久不见,贵妃娘娘就没有想念微臣吗?”韩缪说着,欺身上前拦住她微丰的腰身,他的声音低沉而又肃谨,与这番调笑的言辞相差甚许。
“皇上还没死,你就如此大胆,居然敢夜闯紫阙宫?”赵古兰挣扎了几下,怕伤了孩子,便放弃了。
“我的大胆,还不是应了你兰妃娘娘的额宠幸,别忘了,是你自己要进宫报仇的,我不过也是被你利用的可怜人罢了”韩缪冷笑一声,松开手臂,端坐在床头上,语气有些不屑的道。
“听说周相出去上香被匪贼劫去了?是你做的吧”
“那老东西是个绊脚石,他看不惯我,自然我也要先除了他,不过如此不也趁了你的心意,皇后没了靠山,又年老色衰,如今你想报仇,正是时机”
“不要忘了还有太子在”
“太子,不过是个黄毛小子,愣头青,我是他的恩师,想操纵他轻而易举”
“那便好,等咱们的孩子出世,若是太子还在,你这个足智多谋的宰相可要累了名声”赵古兰说着眯起水眸,抚摸着肚子。
韩缪眸光温柔的望着她的小腹,坚定道:“这是自然,太子倒台是早晚的事,不过为今之计,还是皇上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