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这个老东西,不用在贫道面前装模作样的,不过能跟东皇霸天的鬼使扯上关系,想来也是有几分本事的”红袍老者抖了抖金色长袖,继续问道“叫什么名字?”
“姓沵,单名一个颜字,死前受过酷刑,又是蛇妖的腹子,地府没有寿相的记录,前段时间来到鬼界,杀了不少人,连皇都的王爷都惊动了,亲自来擒他,却被逃脱了,后来还是东皇魔主出手,将他制服,说要收他做个仆从,便带走了”胡家翁眉头紧皱,恭敬答道。
“哦,原来如此”红袍老者闻听此言,便打消了要去踢馆的念头。
“哎嗨,大仙您今日无事不登三宝殿,小的我早已准备好,您有什么吩咐,尽管道来便是,小鬼我莫敢不从。”胡家翁这一顿马屁真是拍进了老者的心里,尤其还是当着新收的徒弟面,只见他虬眉舒展,眸如星烁,笑溢两靥,道“算你有眼光,贫道这不是收了个弟子么,还差些手续,你给我弄两个鬼令来”
胡家翁眼珠转了几转,心里暗骂:您老人家屁股一坐,腿一伸,说要鬼令就鬼令,可真是不嫌腰疼。
他心里如此想着,却不能如此说道,只因为着实这老道是鬼界内屈指可数的几位鬼仙之一,虽然身在六道鬼界,却早已超脱五行,离登天只差一步的距离,说要捏死他就跟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不瞒您老,我那个兄弟前年去地府投胎了,现在这掌管鬼令的官,小的不熟,这.......
“哼,刚才说但有吩咐,莫敢不从,现在又开始找借口,真当贫道是好欺辱的么?“红袍老者说着,眉目闪过一道厉色,吓得那胡家翁登时便腿脚一软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颤着声道:“大仙,小的怎敢,小的的意思是说,这鬼令应该需要几日才能拿到,还望大仙通融些时候
“这到无关紧要,五天后,我派门仆过来取就是了”红袍老者说着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捋了捋,继续道“今日也是打扰甚久了,贫道这厢告辞了”老者言罢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师父,那鬼令是什么东西”鹿骞问道。
“每个能在鬼界活过百年的才有资格佩戴的东西,有了它,一般的鬼便不敢随意惹你”
“哦,师父,鹿骞由衷感谢”
“你个臭小子,毁了我的肉身,贫道飞升无望了,只能将夙愿寄托于你,为师令你进门,以后还是要看造化啊。”
老者正说着,忽听身后三声狐吟,登时浑身一震,表情肃穆了几分,还未转身,便拍了拍鹿骞的肩膀阴森的笑道:“这不,来了,为师先看看你的本事”
鹿骞正摸不着头脑,转身只见片虚空闪进来四道鬼影,皆是白衣白袍书生打扮,唯有面色青黑,五官坚冷无情,还未开口,便是森然恶臭的鬼气,使得向来有些洁癖的他忍不住有些发呕。
鹿骞瞧着几鬼凶神恶煞的模样,问道“四位是何人”
“勾魂鬼使”四鬼冷冰冰的说道。
“哦?我叫鹿骞,是个将军”言罢,嬉笑着,手掌一摊,便亮出了宝剑,紧接着一股强悍的威气四溢,若潺湲流水,细润无声,四下而去,带起尘沙飞扬,狂风来聚,梁舍倾斜。四鬼没料到他是如此阴影不定之人,突然应对,措手不及,辗转腾挪,飞檐走壁,鹿骞武动剑身,纵横捭阖之间,四鬼也不甘示弱呈滑翔翻腾之势,长臂如鞭,吼声如兽,御之降之,躲之闪之。
鹿骞打了两个回合,忍不住暗笑,这四鬼明显不是他的敌手,居然还敢前来挑衅,也真是呆头呆脑之辈。
遂面带微笑,一剑挥出雷火之气将四道黑影逼近,伸出双手一拍,其中三道仅发出吱唔一声,便化成青烟缕缕,霎时焦臭之气熏天,鹿骞着实忍耐不住,身形一晃,转瞬落在庭院百花丛中,深吸一口,方才舒畅些。那剩余的一只鬼使见敌他不过,急忙转身欲跑,红衣道者一掌打出暗光,化作一道箭矢,将其窜了个透心凉。
鹿骞正暗自得意,天空忽降阵阵雷霆霹雳,夹风带雨,如百磨利刃般,呼啸而下,扫荡而过。
他急忙凝聚神智,左右躲闪,上下翻腾,颀长俊挺的身姿若凤羽鳞寰,又如青鸟游龙,在银光电鞭中左躲右闪,看似游刃有余,忽见那霹雳汇成一股巨流,迎面而来,鹿骞还未落定已是躲闪不及,遂脚尖轻点石阶,身向后仰,将宝剑横在身前,接住那接连不断的电光霹雳,许久方停。
后退百十米远,立在街道的一处酒楼门前,刚稳住身形,突觉血气上涌于喉,急忙用袖子遮挡着不留痕迹的拭去唇角的血迹,缓了口气红袍老者笑对虚空,沉声道:“欺负贫道的徒儿,九王爷真是出息了不少”
“哪里哪里,是个好苗子”话音刚落,虚空中突现一道红光,紧接着,便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翩然落在街道的十字路口处,缓缓走近后,先是对着红袍老者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便笑道:“这无妄城许久没有新鬼的气息了,我也是闲着无聊罢了。”
赵古兰和玉麟扶着鹿骞,一见那少年说话少年的面貌,登时一愣。
原来那被称做九王的少年与她的眉眼有八九分相似,红袍老者一见,也忍不住诧异,又瞧着两人一瞬不瞬的对视着,忍不住道“九王爷可是凡间还有未了结的亲缘?”
“母后”九王爷一声轻呼出口,还未说话,鹿骞便也惊道:“陛下,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