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那男子却突然化做一道紫气冲出窗子,飞离而去,祝艺菲顿了顿,元神便跟着追了出去。
这一追,百十千里瞬间略过,左钻右撵,远远,见那紫气团成了一个球状,飞入一个极为隐蔽的山洞之内,祝艺菲便也跟着落在了洞穴处,瞧了瞧漆黑一片的洞口,想也未想,跟了进去。
此洞与其他山洞未有什么不同之处,只是洞内淋漓不断的下着雨水,行了一段,从起先的窄小处渐渐开阔了起来,周围也亮了起来,湿润的墙壁之上像是挂满了星辰一般,好似有什么物件能自发的散出亮光来。
祝艺菲走进一瞧,原来是一片片巴掌大小的椭圆状的鳞片,此鳞片略带一股云雨般的腥气,微微散发着紫光,本来这光亮并不如何强烈,可这满墙壁都是如此,若不细瞧,则,像极了身处星斡斗漩之内。
“奇怪,那紫衣男子去哪了?”祝艺菲望了望的洞四周,皆是坚实的墙壁,除了身后幽深邃长的石道,几乎再无可以退身之地。
“他将我引来这洞中,莫非就是来看这些像星辰似的鳞片?”自言自语方罢,祝艺菲才发现正前方的墙壁之下有一方松懈土壤,而那土壤似乎不受水露之侵,在淋漓不尽的滴水之中辟开了一处干爽之地,显得尤为古怪。
上前几步,祝艺菲掀起衣裙蹲下身来,避免沾染地上的水,用手小心翼翼的将那土壤拨开,刚挖了不到三尺深,见到一个紫色的木头盒子,雕金琢玉,十分精美,将其全身取出,抱在怀中,竟有一臂长,一掌宽。
正要打开,那盒子猛然发出一道光波,狠狠打在她的胸口处,登时身体后退几十步,撞在墙壁之上,痛的祝艺菲低声呻吟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盒子落在地上,溅起一串晶莹的水珠后,内中发出男子的声音怒道。
“我当是个什么玩意,装神弄鬼”尽管痛的龇牙咧嘴,祝艺菲仍站起身来,重新将那盒子拾起,放置在与胸口平齐的一道凸露的石台上,双掌内乍现金粉之芒,狠狠一抓,那盒子啪啪啪震动了几下后,终于老实了下来。
祝艺菲缓缓打开盒子,一道紫光突然冲天而起,炫耀夺目,情不自禁挡了挡,待那光逐渐消散之后,方才定睛细瞧,只见盒子当中居然是一条不知何种生物的肋骨。
当中一根脊柱有婴儿手臂那般粗细,两侧之肋则如百年荷茎,略弯成半月状。
自上而下,均匀细致,排列整齐,整个骨质结白如玉,晶莹透彻,仿若水晶杯中灌满了牛乳一般。
脊骨正中还有一道淡紫色的文络,仿若兰花藤萝,伴随着微微的紫光闪烁,其上之花影竟一开一合,十分奇幻美妙。
“这骨上的气息非同一般,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祝艺菲将长骨握在掌中,一边观赏一边自言自语道:“这骨看样子并不完整,还有这满洞的鳞片,莫非......”
祝艺菲正深思之际,洞外突然传来了打斗之声,听闻,仿若两人,只听其中一人道:“今日这宝物,我是必定得到,师兄,可莫要与我争抢”
“就凭你,那也要先过了我这关”另一人恶狠狠的回绝道。
“师兄,是要与我狐族作对不成?”伴随着激烈的打斗之声,其中一男子声音也带了几分虚弱和颤抖。
“师弟可真是说笑,我蛇族与你狐族自千年前就不共戴天,你若识趣,便将这宝物让给我,师兄我看在同门的面子上,还可饶你一命”令一男子声音也带着几分透支虚弱道。
“师兄,你可要想清楚,若是惹急了我,与你同归于尽,也莫想讨到半分好处”那声音言罢,长口打开,发出一声高昂的狐鸣,震得四野乱鸟横飞,花草不宁。
“好好,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令一声音愈发狠毒,此言罢,便是呼呼的风声,噱入山洞内,仿若鬼啸猿啼一般。
祝艺菲将手中所持之骨重新置入盒中,化入掌心,避开妖法相斗时打出的悍波,遁入石壁内,来到洞口处,果见一只毛色雪白的大狐狸与一条水桶粗壮的青白花纹蟒缠斗在一处,各显神通,正是不死不休的架势。
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一仇怨结了千年之深,如今同门师兄弟也是甫一见面分外眼红,说起来,当初也算是与她有那么一段渊源,只是后来的发展已经超脱了掌控,仙家妖物,各有各的劫难,对于此,自是爱莫能助。
望了望这两只还不足百年修为的后辈,祝艺菲带着紫木盒子,一路向着龙泉竹楼遁去。
刚道山脚下,却突然发现一辆破碎不堪的马车,而那马车四周横尸遍地,黑衣人和甲胄在身的官兵,看起来,像是某个官遇到了行刺。
“这荒山野岭的,马车是如何跑到这里来的?“天光微晓,祝艺菲一身白衣缓缓踏过尸从,虽有疑惑,可凡人之事早已与她无关,本不欲管太多,可就在路过那马车时,却突然从车板之上落下一个受伤颇重的男子,拦在了她的脚下。
那男子发髻散乱,一身玄衣,沾满了血迹,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衣裙后,便晕了过去。
手中的盒子突然啪的一声打开,里边的长骨爆发出炽烈的紫光,似乎与什么遥相呼应一般。
祝艺菲纤指微微一捏,片刻后笑道:“我说这骨头怎么寻我了,原来,是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