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话短说,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费夫又急急下了船,赶回复命。
……
“不管是我西蜀,或是东陵那边,两军之间,都已经锁了江域。东陵那边,更是新建了一个船坞,动员工匠民夫,打造新的战船。”
捧着情报,贾周的眉头一时皱的很深。
直至今日,当初天下盟的情谊,一下子烟消云散。
“这乱世里,野心与利益,往往都是至上的。左师仁得了粮王相助,只怕袁松那边,要吃大苦头了。”
坐在王座上,徐牧一直认真听着。这中原大势风云变幻,一个不经意间,便已经云涌风起了。
“文龙,沧州那边的水师大将,可是苗通?”
“正是。”贾周应了声,叹息着抬起头,“我知晓主公的意思……但苗通此人,并不好拉拢。固然,他对于我西蜀,是有一份情谊在。但我了解苗通,若在友谊和大义之间做个选择,他不会背叛东陵的。”
“不过——”
听得有些郁闷的徐牧,惊喜地抬起头。每每这种语气的时候,他便明白,他的贾文龙,肯定是有了主意。
“虽然不会背叛,但主公可以利用一番。譬如说,在一些看似无关重要的小事上,让苗通开一个口子。”
“当然,无关重要的小事,若是运作的好,可以变成一桩决定胜败的大事。”
徐牧陷入沉思。贾周的意思,他实则听明白了。
虽然说,苗通在大义的名分上,不至于背叛左师仁,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明面上不伤及东陵政权,或许苗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我有一计。”贾周声音认真,“由于突然交恶的原因,在沧州的西面,尚有不少的东陵百姓,没有赶回。同样,在沧州东面,亦有我西蜀的百姓逗留。到时,主公可派人,以交换百姓的名义,埋下至少三百人的暗子,作为内应之用。说不得,会有一番奇效。”
徐牧沉默了会,“文龙,我并非是妇人之仁。而是觉得,以百姓为质,并非是上上之策。”
“主公可放心,互换百姓,实则是民意所向。而我西蜀,无非是利用了这个机会。”
徐牧呼出一口气,“那便如文龙所言,我即刻,以互换百姓的名义,向苗通写一封信。届时,在沧州的西面,于文会安排侠儿探子,混入百姓之中。”
贾周想了想,“苗通亦有将才,恐怕会留意奸细混入。主公还需做一件事情,多派数十人,伪装的痕迹要重一些,以苗通的谨慎,必会将这几十人驱赶回西蜀。”
“如此一来,便算掩护了真正的侠儿探子。”
“文龙妙计。”徐牧点头。
“我西蜀虽然有六州多的地方,但严格地说,并没有太多的水师将领。即便是窦通,也只算半路修行的水师都督。在以后,真占了江南诸州,那么,以襄江为险,拒北而战。诸如水师将领这种人才,必不可少。”
“苗通对西蜀有旧,碍于忠义,当前不会背弃左师仁。但如果说,东陵政权失势,左师仁灭亡。到时候,主公只需要伸手,我相信,苗通会愿意入蜀的。诸如此类,还有山越将军费夫,同样对西蜀有好感。”
“西蜀骑将,有晁义卫丰,另外,如于文柴宗这些人,也慢慢能独当一面。唯一缺的,便是能调度水战的将才了。主公,我并非是不相信窦通,而是我西蜀,经不住一场大败。”
“只需一场大败,以主公现在微薄的底蕴,必然是抵不住的。步步为营,蚕食天下,才是主公最好的路子。”
西蜀的政权结构,以及粮财底蕴,注定了没有席卷天下的强势。不像常四郎,借着粮王的事情,清理了不臣的世家后,短时间内,会拧成一股巨绳。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便能大军南征。
“天佑西蜀,当有一日,开万世太平。”贾周捧手而立,语气间,分明带着笃定不已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