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孔泛着冷光,眼睛里的色彩还带着丝丝的无奈和悲伤,她鲜少露出这样的神色,让傅之冬微微动容,心想着自己语气是不是太严厉了。
“你现在对我发火是为了什么?对我生气又是因为什么?傅之冬,我不明白,这中间的十分钟我需要向你交代什么,我是犯了什么错误?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脑袋愚笨,不知道。”
一连串的问句倒是气势逼人,问得傅之冬哑口无言,若真要他说出来,倒一时开不了口。
这要怎么说,她没日没夜的听歌对耳朵不好,每次睡觉之前都会提醒她,她每次都含糊答应,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第二天醒来,耳机却又重新带回她的耳朵上,傅之冬能够发誓,他并没有梦游给别人带耳机的这个习惯,这是其一,不听话;手机的辐射比想象中的厉害,她至从那天过后,便开始手机不离身,耳机不离耳的,当真像是快要走火入魔,这是其二,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吃饭做事,甚至与他人交谈说话时也戴着耳机,若是在自家人面前,也不会说什么,可总归是不礼貌的,他和妈不在意,却并不代表那些外人也会这么想,娱乐圈这个地方鱼龙混杂,流言蜚语满天,现在她又处于上升阶段,难免会遇到眼红,会有狗仔随时注意到她的动态,要是被人拍了去,给她扣上一个做事不认真,和人说话不礼貌带耳机的臭名,那会怎么办?这是其三,不严谨。
综上所述,三个不,她竟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反倒义正言辞的询问自己,傅之冬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颇无力的感受。
他没有回答他所提问的,欢生便兀自垂眉想了想,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一个想法,但马上又快速否定掉,因为她认为傅之冬不会有那么小气,甚至是幼稚,可他无缘无故对她发火,欢生现如今就只想到这么一种解释,听起来比较合理,所以便有些不确定的问出口。
“傅之冬,你是不是因为我这几天冷落了你和妈,所以才生气的?”
说完之后,欢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和刚才无异样,同样的面无表情,欢生彻底泄气,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之冬一开始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大脑的回转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想不通她是怎么想到这点上的,难道在她心里他傅之冬就这么的小气?
两人这样打谜语不知道要猜到何年何日,按照刚才的回答,傅之冬没期望她能回答到点上,便换了一种说法,循循善诱,旁敲侧击,他希望她自己能够明白。
“刚才我问过你,觉得这几天唱歌是否进步了,你的回答有些不确定,既然唱歌的结果不好,又耽误你的身体,这样的训练方法我们是否应该放弃了?”
他自认为这次的口吻比之前要柔和许多,他终究对她狠不下心来。
可欢生却又想多了,他说这话什么意?他这是在质疑她?认为她那几天所做的都是徒劳?白用功?
而他这样的认为不就在否定她所做的所有努力吗?
哦……欢生在心里凄笑一声,从刚才到现在他所做的所有铺垫都是想让她放弃唱歌,放弃这个训练,那她是不是就可以理解成他要放弃她了,他终于不要她了……
傅之冬期待着他能够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他希望她能换一种方法,哪怕他每天都花点时间来教她,都不要在做现在这个伤身、成效又不大的训练,其他的都无所谓,关键是别为了一个演出,拖垮来了身子。
他以为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然后在他注视之下,她的眼睛渐渐由疑惑转向沮丧,紧接着凄凉,甚至到后面露出了一个惨淡自嘲的笑容。
傅之冬皱了皱眉,这样的情绪变化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莫非是哪儿说错了?
“欢生。”他担心的叫她,“现在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欢生缓缓抬起头,嘴角蔓延着苦笑:“你想让我停止现在的训练方法?”
傅之冬心里一个重重点头,原来她没有理解错,他松了一口气,声音变得柔和:“嗯,我认为——”
“为什么?”她突然打断他的话,傅之冬微微一愣。
“你是觉得我的方法没有成效是吗?你觉得我这一个星期就像个傻子一样,做些无用功是吗?傅之冬,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累赘,想要撇开我了?”
泪盈于睫,眼泪就这么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傅之冬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间慌了手脚。
她还在继续说:“傅之冬,我没有唱歌的天分这我知道,可我有在认真学,甚至无时无刻都在学,我不想拖累你,所以哪怕那耳机我戴着,耳朵会觉得有些痛,但我还是在忍着,继续戴它,继续唱着,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有一天会这么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