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啊!”何欢接过她的伞,低着头和她打着,“你对格桑花过敏,难道不对玫瑰过敏吗?我在石头城还和野玫瑰对歌了。”
龙腾脸通红,伸手抢伞,没抢过去。抬头恨恨地看着他。
何欢看着她笑了。
龙腾又低下头,“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满地都是花满地都是红颜知己!我二十年才不过敏了,出来看花还是看你的女人来了?”
何欢捂脸,“什么我的女人?我哪有?”
“我不是你那些花中的一朵。”龙腾拿过伞,“对我收起你那一套!”
扛着小伞遮着脸,何欢走在她伞外,“我只是打比方。我觉得女人像花一样美好,千姿百态。但我并没有随便去采花。”
“你是没有。你就像那些风流才子一样,随便赋诗一首,扬了别人的名动了别人的心,大家也夸赞你的才华和风流。
然后你又去另一个地方赋诗一首。那些姑娘喜欢你,看到花想起你,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但是你呢?”
龙腾扬开伞,看着他,“你除了让人伤心和念念不忘,你还能给她们什么?曾经被你夸过像花?你看到花都不会想起她们。看到花想起她们的还是女人。这不可悲吗?”
她眼中忽然泪莹莹的。
何欢心一疼,伸手想抱住她。
龙腾转过头,“我不是那些女人,不会被你随便一句话感动。”
何欢垂下手,女人的心思真是九曲十八弯,他没想到她们看到花还能想起他想起别的女人。
他不懂女人的心思为什么这么复杂,沉思良久,“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以后一定更加谨言慎行。但是我……”
何欢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他看到海菜花一定会想起她。格桑花、野玫瑰,他就是就地取材随便一比,但是海菜花,他还没有见过,就觉得像她了。
容貌、姿态,现在发现——还有性格,一点杂质也容不下。
何欢有点忧愁。
想起他说她像海菜花一样的时候她明明很高兴的,见到格桑花就突然不高兴了!
她大概以为他对她跟别人一样吧?
“我以后再也不把女人比作花了。你随便看花吧。”
“你比不比花关我什么事!我看不看花关你什么事!”龙腾快步走了。
何欢站在后面,笑了,又叹了一口气。可能龙姑娘说得对,他就是贱吧?竟然觉得龙姑娘这不关他的样子很可爱。
不管怎么样能够说出自己为什么生气的女人,就很伟大了对不对?
何欢又连忙去赶小白龙团。
游客们在弯弯曲曲芦苇掩映的桥上自己走着,也不管导游。
走婚桥很多旅游团,很多导游在讲解,小白龙却不见了。
前面一个穿摩梭服装的女导游讲解着,吸引了很多游客蹭听。
小白龙团也凑过去听。
“我们的格姆女神是摩梭村寨里最漂亮的姑娘,泸沽湖周围这么多山,这些男山神都是她的情人。但她最爱的情人是一位远方的男山神。
有一天格姆女神正在和泸沽湖边的一位男山神在花楼幽会,这位远方的男山神赶来,一见花楼挂着别的山神的帽子,转身就走。
格姆女神听见了马蹄声,追出来,见远道而来的男山神走了,急忙追赶,追了三天三夜,也没有追上,只看见一个马蹄印,格姆女神伤心欲绝,眼泪流满马蹄印成了泸沽湖。
走远的男山神回头一看,也很伤心,便往湖里洒了几坨银子,就成了湖中几座小岛。
各位远方来的男神,我们摩梭姑娘情人虽然多,但最爱你们噢!你们可不要走,莪们摩梭姑娘会伤心的哦!”
“哈哈哈……”围着她的男游客都大笑起来,开起了一些下流的玩笑,她也回答得有来有往。
小白龙团连忙跑回来,气愤地拉住小白龙,“那个导游怎么能那么说她们的女神啊?”
一顿愤愤不平的叙述。
“小白龙团你们去听别人讲解,你们不是自寻烦恼吗?”何欢看着他们。
游客们笑道:“还不是因为你走后面也不跟我们讲。”
“我讲一路了。”
大家也笑了,是啊!一天环湖,小白龙几乎都在讲解,无论车上还是下车。
大家拉着何欢,一会儿走到那被众人围绕的摩梭服装女导游前。
她正讲着摩梭小伙爬花楼爬错,爬到姨娘房间,姨娘也不吭声,姑娘等了一夜……
各种描述惹得围着她的男游客大笑。
小白龙团看着那白白净净还算秀气的女导游皱皱眉,推着何欢,“小白龙!唱歌!唱摩梭歌!”
他们一闹,周围的游客们也发现了小白龙,大叫:“是云州对歌王子小白龙哎!”
“唱歌!唱歌!小白龙唱歌!”围观游客一齐起哄。
何欢也被她刚刚对摩梭文化的侮辱弄得心里不舒服,有些导游传播的文化真的很低俗很扭曲,以原住民之名伤害原住民。
于是大方地唱道:“阿注喂阿注喂,喔撒喔嘟乌则则嘿则呐唰呵唰……”
唱了一段,笑盈盈地看着女导游。
围观游客啪啪鼓掌,小白龙名不虚传啊!会唱完全听不懂却很好听的少数民族歌曲。
小白龙团看着女导游,“轮到你啦!这是你们摩梭人都会唱的走婚情歌!”